临江市西山精神病院研究所,三楼办公室,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年轻男人盯着电脑,眉头紧皱。
桌子前立着一个职位牌,写着主治医师:葛稚川。
回国三天的他被父亲安排进了自家医院,接受当地政府送来强制治疗的一名患者。
办公桌上放着助理刚送来的一摞病例文件,封面处写着病人的名字,元南儿,照片上是个眉目清秀的长女人。
打开病例,临床诊断为存在多重人格,(dId)频繁变换多重人格适应环境。
翻到病人的自述页,是病人在医生指导下试着建立并画出自己的dId人格系统图,他把这张图和当时的主治医师的标注,单独拿出来观看。
a4的白纸上画得有些潦草,意识空间被画成简易平面大厅的样子,上面标注:我们的里世界系统。
意识空间被病人称为里世界系统,最上方单独画着一个长方形,空白处写着操控室,门口画着三个小人坐在桌子前,头上写着保护者:保护者顾纤纤,元东儿,刘姨。
除却上面的操控室,下面还画有并排四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标注有名字,比如保姆刘姨、纤纤、元南儿、诸葛的房间,最下面角落里有个单独用一条条线条围成的房间,只能模糊看出来里面应该是画了一个人形物体,旁边写着鬼鬼。
他继续看病人自述,在病患元南儿四岁起就遭受亲生父母一次又一次无故虐打。
越来越孤单的元南儿后来6续分裂出双胞胎妹妹元东儿和非人类人格鬼鬼。她因是初始人格,意念系统的操控权在她的手里,在上了小学后经常被夜不归宿的父母留在家里,又分裂出保姆刘姨照顾大家,闺蜜顾纤纤是系统维护者,诸葛德林是自己的小学同学,还是成名的律师和医生。她平时出现时就关闭其他意识,选择回忆不共享。
对于这次的事故,主人格给出的解释是非人格鬼鬼感受到了外界的危险,和主体的悲伤无助,变得暴躁不安,终于一天夜里趁她不备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才去杀了欺辱她的那一家人。
“这是真正的元南儿,幕后主持者?”他思索一会儿,伸手把电脑屏幕换到监控画面。
“叮…”手机铃声响起,男人眼睛并没有离开显示器,伸手接起电话。
“稚川,你小子不厚道啊,回来里也不说一声”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就是,忘了咱哥们了吧”另一个清爽的声音接话道。
“茂宏休假了,咱们聚聚?”第一个年轻的男人说道。
“啰嗦什么,叫门卫开门!”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
电话这边的葛稚川笑起来,放下手中的笔,说道:“都到门口了,不聚也得聚了。”
放下手机,按下呼叫器,吩咐打开大门,起身赶去门口迎接。
刚刚到病院主楼门口,三辆豪车就稳稳停在病院停车场。引得办公室里的文职小姑娘跑出来偷看。
从第一辆银灰世爵下来的男子名叫张季鹰,身高一米八左右,一身休闲套装,俊眉朗目。身材匀称,是本市一档美食节目的主持人,爱好旅游探店,其父是国内着名导演。
第二辆白色迈凯伦上下来的男生,名叫周小生,看起来十八九岁,一米七八左右,身材清瘦,浅蓝细格衬衣,牛仔裤,面容白皙,眉秀似山,一副男生女相的少年感,夹带着一丝孩子气,是本市传承几代的家族继承人。
最后一辆黑色库里南里出来的是一身迷彩服的男人,名叫王世弘,寸头,足有一米九的个子,魁梧结实,小麦色的皮肤,两道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
“你这学霸可算是学成归来了,怎么拿了博士学位还不行,用不用这样废寝忘食,让我们学渣活不活了。”张季鹰上前揽住葛稚川的肩膀,调侃的说道。
周生腼腆地笑着,点头赞同。
葛稚川并没有回答他,用手肘去戳张季鹰的肋骨,被张季鹰轻巧躲过。这才扭头笑着同走在身边的王茂宏说道:“休假几天,咱们聚一起可是真不容易”
这次长一点,两个多月。”王世弘神情放松。
“咱们中间没变化的也就是生子了”走进电梯,葛稚川对着周小生那白皙的皮肤赞叹。
“这货擦粉了……”张季鹰拉着长腔,话没说完被周小生打断:“羡慕嫉妒了吧!”
“吃我一掌七伤拳”张季鹰嘻嘻哈哈地同周小生打闹。
到了办公室休闲区坐下,几人谈论着这几年的变化和各自的经历。
“说起来你家病院咱们都还没有参观过,这里的传说可是在本市大大的有名!”周生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另一边病房区院内悠闲散步的病患,感慨地说道。
“人们总是对不了解的事情充满好奇心。”葛稚川无奈。
“我说周小生,你赶紧让稚川给你看看脑子,你装嫩是种病,不能讳疾忌医!”张季鹰调侃周生。
“老子这是天生的”周小生扭头反驳,却瞟见葛稚川办公区未关闭的监控,一个瘦弱嶙峋的女孩子孤伶伶坐在房间中间。
“这也是精神病人?长得挺漂亮啊”他好奇的上前观看,张季鹰也跟着凑过去。
那边葛稚川和王世弘谈论他们研究室数十年才研究成功的一款治疗仪,最近取得重大进展,临床评估和申请专利营业执照等一系列手续已经下来,这次他回国父亲打算把这个项目的生产和销售部分交给自己。
“竟然能分裂这么多人格。跟套娃一样,你说这些人格会不会打架!”周小生翻着桌上的病人资料,眼睛里闪动着惊奇的光。
“你仔细看,这女的杀了三个人,一家三口,有个串门的倒霉亲戚,也在逃命中被咬掉手指…。。”张季鹰念着葛稚川放在一边的公函,伸手拍周小生的脑瓜。
周小生倒吸一口冷气,看着监控下里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病号服穿在瘦小的身体上,她低垂着头,不时抬头左右打量,手里揉搓着条纹病服的下摆,一头茂密的长披散在身后。
“你猜她现在是哪个人格?”周小生手肘轻轻捣了捣身后的张季鹰。
“我看她根本没有精神病,就是装的,现代人懂法的多了,想靠这个脱罪的人海了去了。”张季鹰恢复吊儿郎当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