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他们藏匿财宝的地方,那么才离开几天时间的琦玉时怎么得到这些匪徒的信任而留在这个据点?
她把这个问题丢给诸葛,自己出来看剩余的几个房间,不出意外,几个房间都是门窗紧闭,锁得严严实实。
目前不能打草惊蛇,她想了想。又转到房屋后面,从房间的后窗缝隙把刀伸进去拨开窗户,几个房间一一看过,并没有找到任何财宝的痕迹。
转回前院,再一次仔细打量这个不大的庄园,倒是保留了汉末的模式,三间大门,中间是接待客人、办公的地方,左右为塾,是家里孩子学习的地方,进门来是庭院,从这里开始和前朝不同,建筑开始讲究对称,围墙游廊连接各处厅堂。
她重新仔细打量每一个角落,从杂役的房间到膳食堂,再到喂养牲畜的草棚,直到看见草棚下有个废弃的水井,井口用几个树枝杂乱地覆盖,水井边缘有坍塌的痕迹,只不过引起她注意的是树枝是新鲜的,估计是这些天以为这里没人来,停不了几天树枝就会枯萎。
元南儿拨开树枝,伸头往水井里望去,里面一片漆黑,她捡起一颗石子朝着水井里丢去,瞬间听见嗵的一声,果然,这是个旱井,东西应该在这里边了。
这些东西如今她可无能为力,现在只能暂时放在这里了,正好她把原来井上的东西归了原位。
这时候琦玉的房间里出惊恐的叫声,她才迅从前院里返回后院山洞里。
环抱着自己的腿,把头埋在双膝中间,直到有人把洞口的光线遮挡起来。
琦玉苍白的脸出现在洞口,头上滴着水,看着蜷曲在山洞角落里的南儿,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思绪。
她缓缓地放下一个小包裹,看见元南儿疑惑的表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摞胡饼,琦玉把胡饼朝着洞内推了推,元南儿似乎看见了食物便有了些许生气,她疑惑地看看琦玉,又看看地上的胡饼,像是小动物一样警觉又抵抗不了食物的诱惑。
看着一点点试探着想要抢走食物的元南儿,琦玉咬了咬牙,也不管这时候的元南儿是否听得懂了,回头左右看了看,说道:“娘子,你不要出去,我现在去找大娘子,记住,一定不要出去,等我回来。”
说完,看着终于抢到了胡饼吃得狼吞虎咽的元南儿,咬了咬牙,扭头大步流星地朝着前院走去。
直到残旧的大门打开和关闭声音响起,马蹄声也越来越远的时候,又等到天色越来越暗,元南儿才从山洞里出来。
前院悠闲吃草的马已经不见,她闪身进入刚刚的那个房间,果然,男人和床上的幔帐被褥都已不见,除了房间里淡淡的血腥味,想必不出半日,这就是一间久不住人的空屋子。
她在房间里仔细查看一圈,除了柜子里还有琦玉留下的几个包裹,还是毫无线索,天色越来越暗,她只能先把那些衣服收起来,明天再做计较。
等她回到山洞把那些衣服收好,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她迅放好衣服,灵巧地绕过去前院的主路,顺着围廊来到前院的月门口,把身形隐在角落的黑暗中,默默听着前院的动静。
“张郎君,请,这就是张家的故园,只是前几年王家老仆故去无人打理,荒芜了。”一个苍老的老人声音响起。
“无妨,我在此也不久住,有一落脚之地即可。”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这初夏的夜晚,有一种别样的温柔。
男子的话刚落音,一个娇俏的女声紧接着响起,带着一丝害怕:“可是大父,有人说这里闹鬼、、、”
“阿秀,休要胡言”。老者的声音虽然严厉,里面却带着宠溺。
“郎君,今天奴在街上,也听见有人说,这庄园里闹狐妖,还是一个白狐呢,有人还说。。。说,”一个少年听见这个话题也插了口。
“难道是妖怪吗?”女孩的声音里有害怕还有一丝好奇。
“郎君,这边”,几人说着话走到了前厅,后面的仆从接过老者手中的火把。老人哆哆嗦嗦地拿出一串钥匙,半天才找出一把打开厅门。
“是妖怪,听说是个女妖怪,是要吸人精气的”。落在后面的少年少女嘀嘀咕咕。
推开门的吱呀声音传来,吓得女孩几步就躲到了自己爷爷后面。
“这是厅堂,左右是书房和厢房,”老人说罢,又带着几人打开了后面的几个房间,以供这位张家郎君带来的仆从居住。
“张家郎君,后院杂草茂盛,明日再去吧”,老人要帮着众人把车上的箱子搬到院子里,却被青年人拦下。
老人呵呵一笑,倒也不勉强,和青年人一起坐在被仆从收拾出来石凳上,和青年人聊着这庄园的历史。
原来这个青年就是辞官的张翰。
说来奇怪,前几日他突然做了一个奇异的梦,一个看不见面孔奇装异服的人在梦里声嘶力竭地喊着一个名字,整个晚上都在追着他跑,无论他跑的多块,都能看到背后的人永远离他只有几步远。
梦中最后的一幕,一个仙风道骨须皆白的老道,在他精疲力尽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梦里,那个追逐他的人看见这个老人后,突然更加快地朝他跑来,就在他吓一跳想要避开时,道人手中拂尘轻摆,人就像被风吹起一样,轻飘飘地落到了老人的面前,他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个奇装异服的人被老者收到一个洁白的珠子内,揣到了衣袖里,最后他迷迷糊糊地被一道柔风吹拂,就醒了过来。
这个梦境虽然神奇,但是莫名让他想通了好多事,他果断辞官,以思乡的借口出来游历,其实就是寻找自己梦中那个奇装异服之人口中的名字。
但是无论他如何回忆,就是想不出那个字是什么,最后只能随兴到处走走。
直到来到河东郡,偶然在身边老仆嘴里知道原来钰山脚下还有座张家故园,乃是张家一位在钰山修行的前辈所置办的,后来那位前辈尸解成仙,看守这个庄园的老仆人也去世,张家就派人处理完后事把这个宅院托付给这里的里长,也就是这位老者了。
庄园倒不是太过于荒凉,房间内也是家具齐全,奴仆们穿梭归置,不一会就把卧室收拾出来。
老人见此,便起身告辞,并嘱咐他有事只管去家里寻他就是。说罢,喊了如同花蝴蝶般在房间里乱窜的孙女,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