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俊松下厨主打一个精雕细琢。
历时俩钟头,他终于端出一道——
“白米饭!”宋薇薇简直难以置信,“你是现下田割稻子去了吗?!”
梁俊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热情招呼两位贵客先尝尝正宗东北五常大米。
客随主便,孟子陶和俞洄浅尝辄止,默默地,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
“丢人,谁家招待客人先吃米饭。”
宋薇薇说着也尝了一口,顿时脸色大变,冲厨房咆哮,“梁俊松!米煮得太硬啦!比我的命都硬啊!”
厨房里鸦雀无声。
宋薇薇又喊:“重新煮!多放水!煮软点!”
咚咚咚,梁俊松风风火火跑出来,挥舞炒勺高亢反驳:“我不!男人绝不能吃软饭!”
“去煮!”宋薇薇气死,“再啰嗦,老娘让你吃断头饭!”
梁俊松怂了,腆着脸低头哈腰,“好的老婆,马上老婆,稍安勿躁啊老婆。”
再两个钟头后,梁粉头的家宴正式开场。
被油星溅得吱哇乱叫的梁俊松没白忙活,满桌硬菜热气腾腾,乍一看挺像样。
要卖相有卖相,要味道有……卖相。
咸的齁咸,甜的齁甜,只有一道莲藕排骨汤勉强能入口。
喝没几口,宋薇薇从嘴里吐出半根钢丝,忍无可忍,“梁俊松,你是在做饭吗?!你他妈是在作孽啊!”
至此,梁府家宴宣告结束。
梁俊松左一句对不起,右一句我有罪,坚持请大家出去吃戴罪立功。
夜幕深沉,晚饭直接变宵夜。
去的那家知名淮扬菜馆。
餐厅十点打烊,特地为VVVIp破例。
旗袍小姐姐妆都卸了,不得不素面朝天重新登台营业。
琵琶弹出了摇滚人的愤怒。
女生们对身材管理有要求,早早吃完去花园溜达消食。
梁俊松逮着机会,问俞洄什么时候有空,梁星竹邀请他去看开放麦。
怕他不答应,忙不迭补一句,“我知道,姐姐不去,你不去嘛。”
补二句,“姐姐去,你一定去啊。”
俞洄没吭声。
饭后,俞洄开车送孟子陶回公寓。
进了小区舍不得放人,又硬拉她去健身角荡秋千。
奔波后的劳累席卷身体,孟子陶懒懒坐着一动不动,看俞洄骑在行李箱上,围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沉默填满夜的黑。
下午候机,孟子陶主动联系了“白878”,重口味牙医。
问对方有没有靠谱的心理咨询师介绍。
俞洄脖子上可疑的勒痕,像高悬于孟子陶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直截了当问有太多顾虑,推荐心理咨询又显得太刻意,此地无银。
少有的遇事不决,孟子陶心烦,率先出声叫住俞洄。
“什么时候回北京祭奠你爸?”她问。
“过几天。”俞洄含糊道。
行李箱滑停至孟子陶正前方,俞洄伸出右手,手背向上,“有点疼。”
孟子陶嫌弃撇嘴,“你三岁小孩啊,以为呼呼就不疼了。”
两腿一蹬再离她近些,俞洄不满还击,“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小屁孩。”
“你觉得我会变态到和小屁孩滚床单吗?”
孟子陶抬脚踹行李箱,“我不想和笨蛋讲话,你继续转你的圈吧。”
俞洄嘴角一咧,笑得宛若笨蛋。
跳下行李箱,矮身蹲到她身旁。
个子高,蹲下像只巨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