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半垂的眼帘,看着她的眼里,从中折射出来的光,却宛如残月照雪,寒冷而犀利。
“怎么不接我电话。”
语调没什么起伏,却是说不出的沉。
她不确定韩业臻有没看见她把手机拿出来又放回去,说没听见肯定是不行的。
脑里又在组织着怎么撒谎。
韩业臻见李沫琀不抬头,也不看他,倏忽间,他伸出欣长的手指,想将她的下巴托起。
男人的手指只是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紧张得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拧了一下,脸颊微微烫。
她觉得这样的肢体动作实在过于暧昧。
她往后瑟缩了一下,躲避他的触碰。
她觉得韩业臻这几日的很多行为略显过界,她和他之间早就不是正常长辈和小辈的社交距离。
但是他不明说,李沫琀没有勇气去提。
她这个年纪的人脸皮薄,何况她能说什么。
韩业臻手指滞在半空中,他缓缓抽回手指,又凑近了几分。
残阳已经完全没入了地平线,暮色之下,他的脸在半明半昧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朦胧,看着她的目光比身后幕布一样的夜色还要黯。
他的说话声响在她头顶,声线压了两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李沫琀垂下的手蜷了蜷手指,明明他的语气没什么情绪,李沫琀却能感到如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
李沫琀头披散着,遮住半边脸。
她想了很久,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拙劣的借口,声音软棉的,又小:“我以为是骚扰电话。”
“李沫琀。”
韩业臻睁着一双幽黑的眼眸盯着她的顶,声音彻底沉了下去。
李沫琀立刻抓紧裤子,头垂得很低,恨不得埋进胸口里,不做声。
韩业臻眼眸眯了眯,同样沉默着。
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朝学校外面走。
李沫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韩业臻上了车,李沫琀坐上了副驾驶。
一路上都很沉默。 腹部隐隐作疼,她将头轻轻靠在了车窗上。
但是没多久,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很响亮。
李沫琀的电话其实没几个人会打过来。
韩业臻没闯进她生活之前,除了文花还有吉曼的经理,只有一个人。
她心里有预感是谁打来的。
“怎么不接?“
李沫琀心里正惴惴不安,韩业臻忽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