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妈回到陈家向陈夫人回禀了前去讨租赁银子的事,陈夫人气的脸都绿了
“张家的人有什么资格趾高气扬的,不就是个五岁的小娃子会读点儿书,他爹再牛气也是个粗俗的武夫”陈夫人想泄,可骂到后面豁然想起了县尉乃是管庆城治安的头儿,她们家还真惹不起。
牛妈说不出话来,她前去要租赁银子被挤兑一顿,回来禀事又被陈夫人斥上一顿,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陈夫人絮絮叨叨骂半晌,自个儿也觉得没劲,跟这些下人能说出什么来
真想做事还得去找陈老爷。
陈老爷此事正在焦头烂额的烦着,为什么烦为了银子呗
陈家在庆城县的商户中也算上得了台面的,可越出风头,盯着的人越多,莫说那些小门散户,单纯是县衙里的衙役们他就惹不起。
银子啊
陈老爷正在掰手指头算着今年要给多少供奉才合适,这份银子是送了县丞、还是找个台阶送了县令手里。
官大一级压死人,方县令向来是不屑这点儿小贿赂的,可吴县丞近日的胃口越来越大,快喂不起了
陈夫人匆匆赶来,来了便斥骂了一通杨志远还有张家的人,“老爷,这事儿也不能总这样耽搁着咱家闺女整日愁眉苦脸,动不动就掉泪儿,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大圈,快成了苦人了,不妨你去与吴县丞商议下我也可去寻表兄”
“放屁”
陈老爷本就心烦,陈夫人来了之后便一张嘴说不停,唾沫星子不知喷出多少,还让他去找吴县丞躲还躲不过来,自己找上门岂不是活腻歪了
陈夫人吓一跳,陈老爷气的张了半天的嘴却一个字都没骂出来,只憋出一个字“滚”
“你居然骂我滚你居然敢让我滚我、我就滚给你看”
陈夫人气的屋中转了半天,跺了几下脚便冲出门去。
陈老爷还不等再说一句,就见管家匆匆的跑进来,惊慌禀道“老爷,不好了,咱家的酒楼出事了”
“怎么回事”
“县衙的衙役说抓捕偷贼,把客人都给撵了出去,张县尉要贴封条”
陈老爷眼前一黑,差点儿跌倒在地上,嘴唇微抖,“都是那个臭婆娘惹出的事,一天为了那个丫头无事生非,休妻,我要写休书,让她卷包袱滚”
陈家打的鸡飞狗跳、不可开交时,梵音的眼睛是亮的
因为赵婆子与她说起分股开小买卖赚钱的事,她点头答应了,不过保险起见,她仍旧要赵婆子对这件事保密,免得外人得知此事有父亲参与,小店还没开就来找麻烦。
赵婆子听后笑了,“杨小姐您这是多心了,您忘了老奴家的老爷是干什么的了县尉大人全庆城县的治安都归老爷管,谁敢找上门来闹事”
梵音愣了下,笑的很羞涩,赵婆子能夸口这样说,想必他在张夫人面前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这个我不懂,都依照赵妈妈的意思去弄,我只管教汤面下料,赚多赚少终归是个生意,哪怕不挣银子也无妨,当个乐子了。”
“那可不行,要做就得做好,这事儿一定成,您瞧好就是了”赵婆子拍胸脯子打保票,梵音也没再客套。
这一天过的很快,天色已经逐渐的暗淡下来,二胖醒来之后,担心杨志远回来太早,他的小心肝受不了惊吓,吃过晚饭便匆忙带着刘安等人回去了。
杨志远回来的很晚,脸上也显露出些许疲惫。
梵音为其沏好茶,还未等说赵婆子有意学手艺做买卖分红的事,就听杨志远道“今儿陈家的酒楼被张县尉给查封了”
“啊”梵音吓一跳,随后忍不住笑几声,“查的好活该”
杨志远愣了,他印象中的女儿向来是温柔可爱的小妮子,今儿怎么说话这样狠呆呆的
“下午的时候,陈夫人派牛妈来要租赁银子,一个月一两,她刺儿了我几句,把文顾惹着了,赵妈妈便将她给骂了出去,说她们商户不懂规矩,来要租赁银子屋契和陈老爷的印都不拿”
梵音说着,杨志远的嘴角不由得抽了,“巧了,今儿正赶上张县尉找上门去。”
“才不是巧了,或许是刘安通了信儿,下午文顾睡了,他借口出去一趟。”梵音杵着小脸,笑的甚欢,“他还真是个瑕疵必报的。”
杨志远无奈一叹,“陈家啊,还是尽快想办法将欠的银子还了,咱们早些离开这里,只可惜唉,如今当了官,也没人来寻为父求字了。”
卖字自己这个爹还真不顾那身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