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冬日,屋内炭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暖烘烘的热流弥漫,床榻上堆叠的被衾与软枕,更是横生出烧燎燥意。
凌玉陷在柔软之中,腰间横着一只温度滚烫灼人的大掌,常年习武导致的粗粝,紧紧贴在她滑腻似酥的软肉上,粘连起轻微刺痛,令她背脊僵直。
危玠指骨用力,将人拉进自己一分,柔软的被衾即刻留下一道陷落的痕迹。
二人之间已经毫无距离可言,男人凑到女郎耳畔低喃:“躺下。”
凌玉有些迷茫,随即又明白过来,与他一起将床榻上的被褥弄的更凌乱一些,眼瞧着皇兄将自己从头到脚都掩藏其中,这才慌乱也将自己盖上。
正是此刻,崔妙音推门而入。
随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四五个侍女,皆驾轻就熟的将这间不算宽敞的厢房,细细打量了一番。
念春跟着踏入,觉屋内无人,沉沉松了口气,可瞧见那放下的床帐,心中又大惊!
她强撑着冷静,冷冷对着崔妙音道:“大小姐你可看好了,怎么会有什么男子!”
崔妙音顿了顿,迟疑着道:“我……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怕不是就藏在这屋子里哪处,须得仔细搜搜才行!”
说罢,她一双眼已经瞄向那落下的床帐,金绡帘帐晃动,透出女郎旖旎朦胧的身段,再就是榻上堆叠起伏的云被,并无异样。
凌玉一颗心怦怦直跳,额角渗出了细汗,一股做贼心虚之感在心头蔓延,强装镇定,一手半撑起来:“音音,你怎么来了?”
这柔媚的嗓音中流露出三分慵懒,又裹挟病弱气,好似真是不大舒服,又被打扰了的样子。
侍女们在屋内四处查看起来,不过这地方几乎是一目了然,陈设简单到动动眼珠子就能搜完。
这须臾之间,令凌玉薄汗浸身,颤栗不已。
掌心传来一片温热,是危玠的手轻轻捂住了她的,似是安抚,却适得其反,引得她后颈泛起一身酥麻。
他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喃:“我们小玉何时变成缩着头的小乌龟了?这样也要忍下去?”
其实,自嫁入崔家,她就因崔珩为她放弃仕途而深表愧疚,于他的家人是顺从,对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姑子,更是多方容忍。
床第之外,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侍女们只得重新退回崔妙音身后。
崔妙音面色有些尴尬,又不肯轻易善罢甘休,便将视线落在了那床榻之上。
这是唯一没有搜过的地方了……
凌玉自然感受到那目光了,慌乱间,一只手伸入她的背脊,顺着肌肤上滑,耳边是危玠滚烫的气息:“让她滚出去,我的小玉从来不是该忍气吞声的人。”
可凌玉心虚的要命,想要作都作不了。
危玠按在她脊背的手,缓缓摩挲,是逼她一把,再次贴上她的耳畔:“小玉,我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你。”
“崔妙音,你难道连我的床榻也想看一看吗?”
没料到她会突然作,崔妙音一惊,隔着青纱帐倏然对上那杏眼中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