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语心里有了猜想,见穆景言果然也是沉思,知道这就是穆景言带她来的目的,就尽可能的多打探点消息出来。
“你们就没有告吗?”
“告谁?”
那老伯直拍着腿愤愤不平:“那些人都官官相护,有闹事的就会被关起来在大牢里受几天苦,所以干脆惹不起就躲,这鬼市虽然远了些,但到底赚多少都是落进自己口袋了。”
东语光是听着就一肚子的火。
这些年在穆皇的治理下,百姓的日子越发艰难,赋税都增了两成半。
原以为上一次的荣城是因为山高路远没人管。
可现下在王城,天子脚下就敢这样做事,实在是太多余嚣张。
“老伯,你……”
东语还想继续多问些什么,却被穆景言拉住了手。
东语一愣,她能够感觉到穆景言的手上有一层细小的茧子,平日只见他手莹润修长的好看,没想到会有茧子,想起两次见穆景言用剑,东语猜想应该是练习的时候长出来的。
微凉的指尖搭在她的掌心上,带出一阵……痒意。
昨在浴池给穆景言擦背,不小心指尖触碰了他的肌肤,东语也有这样的感觉。
脸上的温度一下子便热了起来,微微低头,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后才道:“怎,怎么了?”
穆景言轻咳但却依旧没有放开握紧她的手,而是道:“走。”
留下一脸没反应过来的老伯,愣了愣才急忙喊着两人:“哎,小兄弟,老头子我怎么给你送灯
笼啊,你给我留个地址啊。”
穆景言回头拿了两盏一样的兔子灯笼,见那老伯愣愣的看着他,挤出一个生硬和善的笑:“这两个就够了。”
说完不由分说的攥着东语径直带着她在一处面摊前停了下来。
将刚才拿的灯笼随手塞进东语的手心,自己拿着另一个,看着别扭又好笑,怎么都不像穆景言会做出来的事。
东语一言不发,低头看着他忙活这一切,等确定那兔子灯笼穆景言当真要自己拿在手里,才抬起头来看向他有些一言难尽:“王爷你……”
“人多眼杂,本王今日是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了这鬼市才临时起意来的,只是你我太过于惹眼方才就有好几拨人盯着咱们,与其传回去是咱们在调查京中的事,不如让他们回去继续编排你和我。做事须得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穆景言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东语眉头猛的便皱了起来,是她大意了。
一听到百姓被人欺压就什么都忘了,都忘了隔墙有耳,这鬼市的规模这么大,这么多的小商贩在这里做生意,显然是早就存在了,说明王城里的弯弯绕绕早存在多年了,可这么多年没人查清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背后之人。
一定是个不简单的身份。
至于对于被人编排什么的,对她来说并不是特别的在意,穆景言愿意和一个太监闹出点热闹让人抓了把柄,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从一些程度上说
,她和穆景言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看着两人手上的一模一样的灯笼,东语顿了顿,突然往前凑了一步,目光直直的望进穆景言的眼睛里,清淡一笑:“我不怕人编排,只是王爷还是多笑笑,那些人才能信……”
她双眼亮晶晶的,里面暖暖的笑意,发丝在身后的烛火反射出莹莹的光亮,就像整个人都在发光,明明是男人的打扮,可此时落在穆景言的眼里却比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动人几倍。
“如此,就好。”
穆景言心里莫名的有些发痒,东语额发有几根不听话的,在微风里轻轻的颤抖着,仿佛他心里的痒就是从这几根在风里招摇的青丝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