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已经掉头了,又回过头来,站住,恭恭敬敬道:“好的,谢谢老师。”
这才转身走了。
垂头丧气地离开松山学校,云舒心里满满的无力感。
她曾经听她爸妈说过,他们那时候还不是九年义务教育,上初中必须要考。
她亲爸连考两次都没能考上初中,最后也没上初中,小学毕业就出来混了,以至赚的钱再多,一辈子也没能在中专毕业的老婆面前抬起头来。
要知道,那个年代,在老家里,中专的录取分数线比重点高中的分数还高。
云舒一路补课到高中毕业,就补个二本,她妈就一直把锅甩在她爸的遗传基因上……
思绪跑远了,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上个初中要推荐信。
而且,推荐信似乎还不是学校开的,是队长……不对,她刚才一心想说服那个老师(也可能是主任)先让她上学,现在才想,如果,如果推荐信是队长写,也许,她不是没有机会。
她不好找学校老师撒泼打滚,但要是找队长的话,她觉得她是可以试试的。
原身的记忆里,这位堂伯父并不鸟她们,但用云舒的视角来一看,李建民其实多少都护着一点这几个丫的,倒是对黄兰英是实打实的厌恶。
有了希望,云舒马上就有了健步如飞的力气,用比来时更短的时间回到了茶园村。
所幸的是,李建民今天也没上山,在猪场里。
有个猪仔生病了,他刚才请了兽医回来,正在给猪仔看病。
看见云舒,不由诧异:“怎么,出什么事了?”
黄兰英和她的几个丫泼辣是泼辣,但干活从不躲懒,连请假赶集都极少,这个时候出现在猪场,倒是把李建民吓了一跳。
云舒看看正在给猪看病的兽医,再看看旁边协助兽医的队长的老婆刘红梅,犹豫了一下,想想伸头也一刀,缩头也一刀,便一鼓作气地跟他说明来意,李建民闻言,双目圆瞪,眼珠子好险没掉下来。
旁边的兽医已经老实不客气地嗤笑出声。
他虽然是四队人,但他常年行走于三、四、五几个队,李四丫的“三年老狗”名声早已知晓。
何谓“三年老狗”,就是一年级留两次,加上第一次,可不就是三年了。
如今,一个一年级念了三年都升不了级的人,居然说要去读初中,莫不是昨夜睡到现在都没睡醒,梦游过来的?
“你说什么,你说你要去读初中?”李建民第一次怀疑自己人老了,开始幻听了?
云舒坚决地点头。
“你,你一个……”他好险没把“三年老留”直接吼了出来,“就算我给你开了,你跟得上吗你?”
云舒认真道:“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
这是努力能解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