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被送进屋后就抱着张云梅嚎啕大哭,一会骂王负一会又骂自己,谁劝都停不下来,似要当着两家人的长辈都在,要把对王负的怨恨全都倾诉出来。
王书颜行医多年,一眼就看出她这是急火攻心,再任由展,怒冲冠最容易中风引起偏瘫,最轻也会歪嘴斜面。
碍于手上一没银针,二没镇定剂,三没特效药,只得请李大夫前来一趟。
徐氏等人在一旁触目惊心,一时不知道如何劝。
张云梅把疯言疯语的张氏按在塌上,张氏还是对王负喊打喊杀的咒骂着,又哭又喊的特别吓人。
李大夫眉目蹙紧,一时无从施针。
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张云梅心一狠,朝她用力搧了一耳光。
啪!
张氏被打得一懵,怔怔看着张云梅。
啪!
张云梅见她果然冷静,又搧她一耳光。
张氏只觉心头那股火气似散了,蓦地头一歪晕过去。
“娘。”王书颜忙将她放平。
洛氏急了:“大姑,你怎么还打人啊。”
未等张云梅解释,王书颜道:“姨母做得对,她太激动了,大夫是无法诊脉和施针的。”
也幸好这个姨母在,不然她真想不到这招。
李大夫待将人放平,让王书颜在旁候着就行,其它人必须室外等。
近半个时辰后,李大夫收针,对王书颜道:“张娘子心肝火旺,上扰清窍,导致一时的神机失用,我开些清心平肝,安神定志的药让她喝上几副便好,这几天你这房子也别盖了,先让她静养几天吧。”
王书颜:“深谢老爹,我晚些去你那拿药,你就不用亲自送过来了。”
李大夫将银针收好卷起布囊,叹道:“你娘言辞里虽然是咒骂你爹,却是恨自己无能令你们有父却不能依傍,这是心病,得她自己想明白。”
王书颜眉色凝重,点头:“我知道了。”
她倒是没料到张氏会因为王负这一次的刺激,引出内心的深责愧疚,她像是活在一个善意的慌言里,最后现,那个慌言竟是自己编造的。
当她知道王负即便赢了钱都未曾想过赎回被自己卖掉的妻儿时,那种怨恨就会在内心深处喷涌而出。
等李大夫离开,王书颜对静候的长辈们道:“大夫说她急火攻心,需要静养几天。”
张云梅道:“你娘的性子最隐忍了,憋闷了这么久,出来也好,我留下来与你一起照顾她吧。”
王书颜自然不会同意:“姨母的心情我明白,但是眼下我家这样潦倒,姨母实在住不下啊。”
张云梅:“没事,我就是想照顾照顾她,不用管我。”
王书颜想到元正还在,头大道:“姨母,哪有你在一旁侍疾的道理。”
张氏突然病倒,徐氏关氏此时也不好直接走人,张云梅一说留下,其它人的脸上皆有犯难的神色。
虽说人家是亲姊妹无可厚非,但真留下张云梅,这面上自然说不过去。
洛氏是属于张氏的娘家人,张云梅如果要留下来,那她自然也应该留下才对,但是一看王家眼前潦倒的情况,就想马上逃跑。
徐氏为了面上过得去,便道:“这样吧,反正我们昨日本是在五里镇的客栈安置的,索性今日再到五里镇住一天,明日一早过来看三弟妹,等她醒了确定无碍再回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