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房的门,被从外重重推开。
“碧痕姐姐,你做什么?”
听到云媞的声音,碧痕怒从心起,“你这个——”她猛地回头,见傅轻筹身影,跟着云媞身后。
碧痕松了手,脸上赔出笑来:“奴婢、奴婢。。。。。。”
却没人再听她说话。
云媞手指着一旁哽咽的来福,“痴儿要她。”
碧痕一惊。这傻子什么意思?
她张了张嘴,正想问。
一旁,傅轻筹:“好。”
他背着手,看向来福,“你也是我从侯府中带出来的老人了。现在小夫人拔擢你做她的贴身侍女,所有份例都跟碧痕齐平,顶从前芳草的缺,你心下觉得如何?”
“我、奴婢。。。。。。”来福大张着嘴,愣愣地看向傅轻筹。
碧痕急了:“世子,来福儿是个粗使丫鬟,岁数还小。不如还是奴婢。。。。。。”
傅轻筹平淡地一眼扫过去。
碧痕脊背一紧,闭上嘴再说不出话。
傅轻筹重又看向来福,“我一贯不难为下人。你自己说,可愿意?”
来福此刻才回过神儿来,她看着云媞:“奴婢愿意!”
她激动地直对云媞跪下,“小夫人,奴婢定会好好伺候你,不叫你再挨饿。。。。。。”
云媞攥住来福的手,用力按了按,截断她接下来的话。
来福这才想到,她该给傅轻筹叩头。
“不用叩谢。你和碧痕伺候好小夫人,就比什么都强。”
是夜,碧痕气了一宿。
第二日起得迟了。赶到云媞卧房里时,来福已伺候走了傅轻筹,正帮着云媞更衣。
见云媞身上穿着自己一直惦记着的锦州缎,碧痕只觉窝火。她看向来福,皮笑肉不笑,“来福怕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位小夫人,痴傻心性,这身上的衣裳,一日便要弄脏好几件。这么好的衣裳,她怕是。。。。。。不配。”
来福咬了咬唇,她从前是怕碧痕。
可她现在是小夫人贴身的大丫鬟了,听不得旁人说云媞的不是。
来福:“这衣裳,主子不配谁配?难不成,碧痕姐姐配?”
碧痕被顶得一愣。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冷笑一声:“好,从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利的一张嘴?只是,你费尽心力讨好一个傻子,她怕是将来全不记得感恩。”
“奴婢伺候小夫人是自家本分,为何要小夫人感恩?”
果然是个蠢的!
碧痕张嘴,刚要答话。
屋外传来一道声音:“碧痕姐姐,你还忙着?老宅那边,陈嬷嬷来了。”
“还不快请进来?”
门外那声音迟疑了一瞬,“她老人家在二门上,叫芳草给拦住了。两人正厮扭着,谁也分不开。。。。。。”
二门处。
陈嬷嬷一身体面的衣裳,都叫芳草抓破了,当胸还留着两个鞋印儿。看着狼狈的不行。
芳草叫更夫反剪了双臂直往后拖,口中还不停,“嬷嬷,你明明说得好好的,只要我、我把那傻子给处理了,就抬我回侯府,我。。。。。。”
碧痕尖叫:“你们都是死人?还不堵住她的烂嘴!”
芳草被堵了嘴,却还不曾拉走。
碧痕上前,揽住陈嬷嬷胳膊,“娘,您没事吧?”
“没事!”
陈嬷嬷拍打着衣裙上的灰尘,看向围观的众下人,指着芳草道:“这丫鬟是失心疯了!竟想着给世子做妾,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拉着自己女儿,“就算侯府要抬妾,现成的有我家碧痕一个通房在这儿摆着,几时轮得到你?!”
芳草被堵着嘴,眼中怔怔地滑下泪来。口中还在哽咽着,含含混混的,没人听得清。
“你们都听清楚了,”碧痕扬声道:“芳草是疯了,以后她口中胡诌的话,我看有谁敢往世子那儿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