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啥呢?”周二嫂一脸晦气,“大半夜的什么黑影?我看你是半夜起来眼花了吧?再说了,就是有什么……我家离你家远着呢,怎么可能看到一样的!”
她转头呸了一声,“我看你是平日里对玉家孩子不好,做了亏心事,心虚了吧!”
雨落在油纸伞上,发出沥沥的声音。
霍小棠没有开门,只是隔着篱笆走进周二嫂,未语先笑,手中的伞朝前一倾,上面的雨水便一股脑浇在了周二嫂的鞋上,“心虚的人难道不是嫂子你吗?不然的话,嫂子为什么不躲?”
“是不敢躲?还是不能躲?”
“昨天我去嫂子家的时候,嫂子赌咒发誓下,还是没有说实话吧?”
“阴雨连天,太阳已经好几日没有出来过了。”
“心虚阳火弱,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天气……最容易撞鬼了。”霍小棠比周二嫂高上半头,居高临下地冰冷目光很容易给人带来压力。
周二嫂后脖子一凉,疑神疑鬼地回头。
“别!”霍小棠幽幽道,“人的肩头有明灯,回头时便会灭,很容易看到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
周二嫂抖了抖,“你你你!”
“我什么?”霍小棠弯起眼睛,笑意不达眼底。
一道闪电恰巧劈开夜空,雷声炸响,周二嫂尖叫着跳了起来、
“小青山上可不只有山货,还有祖坟。”霍小棠目光直直地看向周二嫂的肩头,仿佛在看她背后的小青山又或是她背后的什么人,“这样诡异的天气,总要找些有正气的地方待着,才能旺起人身体内的真火……”
霍小棠如鬼上身一样抖了下肩,踮起的脚跟落在雨水中,“哎呀,我方才好像乱说话了,打嘴!”
她看向周二嫂,“嫂子这个时候来我家,是为了让我看那人,还是为了让那人看我?”
“霍小棠,你到底在说什么?”周二嫂的脸色青青白白。
“戴斗笠站在篱笆旁,也不能同篱笆融为一体。就跟人换了衣服,不换人皮一样……一眼便能看穿。”若不是系统给她奖励过行动敏捷,侧面加强了她五感的敏锐度,霍小棠也不会发现那人。
只是从这角度看过去,能看到那里有人已是勉强,看清脸就是天方夜谭了。
那人会是谁?
方威还是那个叫大石的人?
又或者是昨天那个险些掉进茅坑的倒霉鬼?
周二嫂满面惊恐地抬头看过去,“是她自己发现的,不是我说的!我、我家中还有事,先回去了。”
霍小棠撑着伞没有动,“你再不过来,我可就回屋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男人从角落缓缓走来,慢慢露出藏在斗笠下的脸。
霍小棠眯起眼睛,“是你?”
“你似乎并不意外。”
霍小棠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光天化日之下在巷子里说秘密,就该想到隔墙有耳呀!昨天有人偷偷摸进院子,云卿卿的丫鬟又给周二嫂钱让她诱骗我家孩子出门,今天你上门……你们可真是闲啊!”
“知道的,是云卿卿觊觎我男人,嫌我和我家三个崽儿碍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有金山银山,吸引着你们前赴后继呢!”
霍小棠完全能感觉到方威的愤怒,只是因为一些理由,不得不容忍她的放肆。
方威这种人放在京城,不过一粒尘埃。
可在太平镇,凭他的家世和衙门差役的身份,却可以横着走了。
至少青山村的村民,是要避其锋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