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账目不对!”
“还有这一笔,你看,这拨款数目对不上!”
老账房们的脸一个个涨红起来,再看慕岁宁,简直如同在看一个天才!
慕岁宁也看出他们所想,立即道,“这复式记账法并非我所创造出来的,我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虽然发现了几条数目不对,但具体根源在哪,还得等这些账簿全部查完才知,尤其是其中,有几条跟敏王有关。”
慕岁宁定定看着祁云宴,祁云宴没有否认。
幕后之人果真是敏王!
慕岁宁轻轻咬牙,“我们能去户部调查户部存档吗?”
毕竟叶氏只是配合朝廷调粮赈灾,主要账目还在户部存档,更重要的是,刑部的档案楼阁离户部不远,若能借机去刑部调取东宫案的案卷就最好了!
“去户部查账,需要圣上手令。”
祁云宴将灯笼交给一侧的巧雀,示意慕岁宁随他往外走去,“且事关敏王与东宫案,相关的案卷为绝密,非圣上,不能开。”
慕岁宁懂了,他这是让她打消心思。
“不过说不定查清叶氏灭门案会有转机,别急。”
他道。
或许是夜色太过温柔,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带着几分令人心安的柔软。
慕岁宁落后他半步,正好看清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少年的英气与男人的稳重在他身上完美的结合,糅合成难以言喻的蛊惑。
“嗯。”慕岁宁轻轻应声。
一路走到府外,马车已经在等候了、
“今日天色已晚,怕是不便再去看望莫老夫人她们,不过方才我已让锦衣卫的人送过去一些衣食用品,听闻莫老夫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再休养一阵应该就无碍了。”
慕岁宁再一次感受到他处事的周全,“那就下次吧。”
慕岁宁想说谢谢,又觉得多余,干脆让巧雀进再抱了几本账簿,打算晚上回去看,早些处理完,祁云宴也能早些结案。
祁云宴让人套好马车,慕岁宁刚坐好,就见祁云宴紧跟着坐了进来,并抬手在她肩颈几处轻轻一摁,方才还令她难受的酸痛立即消失了。
不等慕岁宁问,他已经收回了手,道,“嫂嫂不想知道这叶氏米庄一案到底怎么回事吗?”
慕岁宁当然想知道,但他愿意全部告诉她这个外人吗?
“此事说起来,其实并非什么很复杂的疑案。”
祁云宴道,其实这案子,就是这叶氏米庄一家老小在一天清晨,吊死在了家里的横梁上,留下一个大大的用血写成的‘冤’字。
由于他们一家的死法过于惨烈,以至于很多人怀疑叶氏满门并非自尽,而是谋杀,叶青禾也如此笃定。
“原本这样的案子,京兆府负责便足矣,但在叶家灭门的前一天晚上,内阁收到一本有关敏王府勾结叶氏米庄,贪污去年赈灾的十万两米粮的奏疏,所以此事皇上便交给了锦衣卫来彻查。”
“谁写的奏疏?”她问。
祁云宴手臂慵懒的搭在车窗边,撩起车帘去看那灯火繁华的长街,漫声问,“重要吗?”
慕岁宁望着他的侧脸,懂了,奏疏是他递的。
听闻他很受皇上器重,这件事多半也是皇上授意来查的,可皇上为何要查敏王?
像是听到了慕岁宁的心声,祁云宴淡声道,“朝廷每年收购米粮的价格为一斗八十文,遇灾时,朝廷库存的米粮更是要下调降价。即便如此,敏王仍旧贪污了赈灾米银高达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