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际野心中一颤,他想收回手,但他的吉他手力气还挺大,一下没抽回来,程际野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
卷刺挠般落在他的手间,又软又痒,游星戈居然还用脸在那只手上摩挲了下。
程际野头皮麻。
从这个角度看,他简直是在用手捧起来卷青年的脸,那双深栗色的眼睛对上他的,无端掌控的欲望轻易被唤醒,有种这个人就在掌心的错觉。
只要轻轻用力就能摧毁。
而他并没有那么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往下沉了沉,大拇指接着这个姿势在青年脸上摩挲了下。
柔软温热的触感。
让人想咬一口。
哪料面前的人压根没觉般,只是皱了下眉,就放下了他的手,面色有点严肃:“你手变得好凉,我们快点回去吧。”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程际野顿了顿才收回手,夜色深沉,让他的表情也变得莫名起来,他垂下了眼:“好。”
每当他以为游星戈是故意的时候,这家伙都能找出恰当的理由。
有的太过自然,会让他觉得撬动这个人的心很难。
风从水波荡漾的江面上泛起,刮过一阵凉风,吹得树木沙沙作响,走过的路还浸没在一片黑暗里。
打牌时的刺激感过后,就有困意绵绵不绝地涌上心头,游星戈打了个哈欠。
灯亮之后的世界变得寂静起来,喧闹嘈杂总在黑暗中生得更多,快要到楼底下时还有大爷躺在凉椅上睡着,旁边的收音机放着黄梅戏唱段。
他们上了楼,游星戈从口袋里摸出钥匙,碰撞的声音响起,他想起来点事,又扭头问程际野:“对了,今天小乔姐有说什么吗?”
程际野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他知道杜乔那句话未必是开玩笑。
“我还以为你们说什么了呢,”游星戈拿钥匙打开门,随后扭头弯眸一笑,“对了,上次的歌改好了,就是你说桥段写的不好的那。”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程际野就接道,从神色上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那我一会去看。”
游星戈一怔,他从程际野的态度里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转变,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摸了摸鼻尖,补上了后半句:“如果哥你不嫌太晚的话。”
程际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亮灯之后的街区蒙了层淡光光辉,他收回了目光,敛眉淡淡道:“什么时候都不晚。”
只要是和游星戈有关,那就都不晚。
游星戈听到这话,在把钥匙从门锁里拔出来的动作里轻轻一笑。
“好。”
那本曲谱被他放在柜子上面,游星戈在上面改动过,乐队里最擅长编曲的其实是陈青,还给他提出过不少意见。
房间里设备有限,程际野干脆把自己的吉他也拿过来了,他们试奏了其中一段。
无论节拍还是旋律都很完美。
游星戈很满意。
黑的主唱回了家就把外套脱了,上半身只穿了件背心盘腿坐在那里弹着吉他,狭长极深的眼睛对上他的,挑起了极轻的笑意。
游星戈侧头给他伴奏,在捕捉到程际野眼中感情的时候顿住了,才将目光收回放在了吉他上。
……他总感觉问出那个问题之后的程际野对他的态度与之前相比,有了微妙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