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妖的爱总是来的太轻易。”宿云澜想,他就是反思再久,也找不着一个自己能让灵霄树灵喜欢的理由。
可偏偏,他的喜欢来得如此轻而易举。
灵霄闻言,并不反驳,他只是瞧着宿云澜,问道:“纯粹些不好么?”
“不好。”
“无所谓啊,我觉得好就够了。”灵霄潜意识的偏好让他很想缠住宿云澜,可疼痛的教训同样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眼巴巴看着宿云澜。
见宿云澜又一次调息凝神不跟他说话,灵霄两手撑住地面,手掌散如光晕,他半点声响也没出地向前爬了些,方才凝聚出实体来。
他抬眼瞧着宿云澜,轻声问道:“你为什么看不见了?”
“与你无关。”宿云澜的回答饶是再冷淡,也磨不灭灵霄的热情。
灵霄问他。
“是遇见了更厉害的人吗?”
灵霄好奇的目光扫视过宿云澜脸庞每一处,见这人不为所动,他继续问道:“为什么不吃我的果子?”
“你吃了它,眼睛就能看见了。”
“时候未到。”宿云澜言简意赅。
见宿云澜肯理他,灵霄忙不迭追问:“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到了?”
“等你下一个百年吗?”对灵霄这样的存在来说,百年,确实不算很长。
“你太吵了,灵霄。”
“可我想跟你说话。”
“……”
“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
灵霄瞧着始终不开口的宿云澜,渐渐化作了灵体半透明的模样,虚虚倚靠在了宿云澜肩头。
哪怕现下的他是虚影,这样的倚靠,实际上也隔着半寸距离。
宿云澜不让他靠,没关系,他会自己想。
宿云澜不跟他说话,他就自己跟自己说。
“我记得你的眼睛,很漂亮。”
那是,血色中,唯一的亮光。
灵霄常想起那一年,那一人一剑,剑刃出鞘时,他足抵千军万马。
可惜的就是没人陪他一起怀念。
好在,他把那些人的骨头都堆起来了。
珍藏起来,让他们随他一同铭记,少年执剑迎风刃,此去霜寒三千里。
灵霄想,它对他的恐惧,大抵是从那时便埋下了种子。
可依恋亦随之生根芽。
那是它一生中,唯一一次看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