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荑鼻尖一痒,猛地打了个喷嚏,谁知却是在抬头之际,眼前忽地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
那女子白衣胜雪,身形绰约多姿、仪态万方,牧荑想走上前去看清那人的面容,竟现自己如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无奈之下,她只能放弃挣扎,只安静地看着那虔诚跪拜的女子。
女子口中低喃,饶是牧荑耳力尚算不错,也实在难分辨其口中所说。
女子念叨片刻,说话声戛然而止,身体忽而如筛子一般颤抖起来。
这下牧荑却是更加匪夷所思了。
此女不知与这神像上所画之人是何种关系,竟会哭成这般泪人。
女子哭诉良久,牧荑自觉身后大门再次打开,另一个俏丽的身影从门外进来,如跪地这人相同,只见其身,难窥其容。
来人一身黑衣,黑色劲装之下,是一身凌冽的寒霜。
虽同样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容,但她的说话声,牧荑却是终于能听清了。
那女子进门便是一声严厉的呵斥。
“哭有何用!”
白衣女啜泣两声,随即声音有些颤抖道:“你做了什么?”
那黑衣女手中是柄冒着寒光的剑,剑上的鲜血顺着利刃滴落在地,如瞬间绽放的蜡梅。
白衣女见状挪着脚步往前,自怀中摸索着帕子却是什么也没摸到,于是只捏紧袖子一下接着一下擦拭血滴,试图将鲜血擦净。
黑衣女怒道:“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何来一点左侍的威严!”
牧荑眉心一颤。
左侍?
白衣女自顾自地擦净血滴,白皙纤细的手上沾染不少灰尘,她却视若无睹,只慢悠悠才从地上站起来。
与黑衣女的挺拔不同,白衣女身形弱柳扶风、身姿婀娜,如病美人一般定神道:“主上不许随意杀生,你违背了主上的意愿。”
白衣女声音轻柔,话中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黑衣女冷笑两声,“这群人得主上恩惠却恩将仇报,我不过替主上铲除异己罢了,主上自会体谅我的良苦用心。”
黑衣女话音一转,对着白衣女道:“只是你,如今看着那些人践踏主上的心血却不为所动,当真寒了主上的心!”
“你!”白衣女有些动怒,只强忍着怒意,继续开口:“主上曾言城中所有百姓该以礼待之,如今你随意打杀,难道不是寒了主上的心?”
黑衣女冷笑两声,牧荑却是从中隐隐听出些伤心之感。
黑衣女道:“寒了那又如何?便是主上要将我打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誓死将所有叛徒诛杀!”
言罢,不等白衣女说话,黑衣女却是猛地挥出一道灵力如绳索一般将白衣女捆绑起来。
临走前,黑衣女只留下一句话:“你既不愿,那便也不用出去搅我的局,等我将那些人全部杀尽,再来处置你。”
说罢,石门再次开启,牧荑的眼光不由自主顺着黑衣女看向石门外。
青天白日之下,原本的白墙绿瓦,却是早已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