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子你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在找到空房。”乞丐总结道。
闹明白缘由的温禅谢过乞丐之后,领着三个下属往城北去了。
走远之后,阿福忍不住问道,“那千面公子分明就是一个采花贼,为何有人接到他的花还感到荣幸呢?”
“江湖上哪有那么多是非好坏,不过是谁厉害谁便是对的罢了。”琴棋不以为然道。
“没想到江湖上还有那么多门门道道,可比皇宫里有意思多了。”阿福自小在皇宫里长大,头一次出远门,一路上只要听见关于江湖上的事就无比兴奋。
“江湖上的事如何,与我们无关,此次我们前来是办正事的。”温禅走在前面,声音平静的说,“你们快找到歇脚的客栈,我快站不住了。”
将近一月的赶路,温禅的小身板根本支撑不住,虽然他也对千面公子好奇得很,但是身体的疲惫一遍一遍催促他躺下休息。
书画让琴棋和阿福留下跟着温禅,自己施展轻功率先去城北寻找客栈,待订好了两间房后,又折回去把温禅领到客栈里。
客栈像是新开不久,房间的东西都是崭新的,上品房内置放的有床榻和躺椅,床榻上还有垂帘,看起来干净整洁,掌柜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一见温禅气质不凡,衣着华贵,招待得极其热情。
毕竟不是身在京城,为了保证温禅的安全,书画和阿福都表示开一间比较合适,但是被温禅以“几个人住一间太挤了”的理由给拒绝。
于是两间房,书画和温禅住一间,阿福和琴棋住隔壁。
琴棋书画两人习武,身体素质强,并没有觉得很累,倒是温禅和阿福,一沾枕头就睡死过去,也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琴棋书画二人不敢离开,在房中假寐。
白天睡觉的坏处就是晚上睡不着,温禅一觉睡到天黑,一睁眼,外面已是灯火阑珊。
西凉的都城都没有夜禁,是以天一落黑,劳碌了一天的百姓都出来转悠。
风城这些日子有些不同,因为天下英雄会,聚在风城的江湖人士众多纷杂,百姓们惧怕那些手持大刀阔斧的人,夜晚也不敢在街上游蹿,所以到了晚上还在外面走动的,大都是江湖人。
灯笼高高挂起笼罩了整条街,温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开窗户伸头往外看,街上熙熙攘攘,看起来极其热闹。
这么昏天黑地的睡一觉,温禅一醒来倒觉得肚子饿了,他喝了两杯凉茶,带上书画打算去街上转转,而琴棋则是留在客栈内守着还在呼呼大睡的阿福。
夜晚没有烧饼,没有包子,没有馒头,温禅买了几块不太甜的糕点,坐着马拉车来了城南。
他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千面公子的事情,所以想来看一看,可刚下车,他就被眼前的盛况给震住了。
整整一条街站满了人,远远看去人头攒动,别说看千面公子了,如今街道如此拥挤,就算是想走到街中都是个麻烦事。
他站在远处人较少的地方,一边往嘴里扔糕点一边含糊不清的叹息,“想不到这千面公子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这下是没有机会目睹其容了,不知道长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他原以为会有人听到这话过来与他唠两句的,却没想到竟然没有人搭腔,他转头看去,蓦然发现身旁站着的三位高大男子都在看他。
三人高低不同,但都比温禅高,平眉细眼,相貌上并无出众之色,并排站着时其中两人甚至伸出头来,盯着温禅。
温禅被这三人的目光惊了一下,迷惑不解道,“三位兄台可是见过我?”
离得最近的男子听后并无回答,反而转头过去看他身边的男子,两人面面相对,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什么悄悄话,而另一个较矮的男子却突然动身,朝温禅走来。
书画立即戒备,不着痕迹的往温禅靠近,手指摸上腰间的长剑。
那个矮公子倒是没做什么,只是走过来往温禅身边一站,一开口声音又厚又沉,“小兄台是来看千面公子的?”
“是啊。”温禅应答,而后反问道,“你们不是吗?”
“当然不是,那千面公子有何好看,我们兄弟三人,不过是恰巧路过见此地人多,便来凑个热闹。”矮公子对众人追捧的千面公子很是不屑。
“只可惜今晚是没机会了,这里人太多。”温禅一边嚼着糕点一边碎碎念,脸上倒没有多少遗憾的神情。
那矮公子瞧了他一眼,“放心吧,不只是你,这里的所有人今晚都看不见他的。”
听着他语气中的笃定,温禅疑惑道,“此话怎讲?”
“如你所见,这里的人太多了,千面公子又不会轻功,怎么可能挤得过那么多人跑到街中去。”他道,“再说了,就算人不多他也不会来的。”
这跟之前听到的不一样啊?温禅有些莫名其妙,“传闻他不是喜好美色,尤其爱体态丰腴的美人吗?为何不来?”
矮公子勾上意味不明的笑,“传闻又有几分真假,小兄台还是莫要全信。”
只短短聊了几句,就把温禅给聊迷糊了,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了江湖传闻的纷杂,千百张口,每张口的说法都不同,真假难辨。
就像现在,他也不明白那千面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了,见街道里的人还在激昂兴奋的等待着,温禅突然失了兴致想要离开,走之前他礼貌的问了矮公子的姓名,“在下温禅,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单柯。”矮公子答道。
“单公子,在下告辞,后会有期。”温禅客套了两句,单柯也一拱手作为回应。
温禅临走的时候往那边两位男子看了一眼,却见两人竟然还是在看他,他心中有些发毛,带着书画不由加快脚步,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这俩人不会看上我的美色了吧?
坐马拉车离开了那个热闹之地,回到客栈之后,温禅向掌柜要了热水沐浴净身,换下来的衣物他自己在客栈后院打了井水,用个棒槌敲着。
从宫中带出来的那三套衣物早在一个月的赶路中被温禅扔了,因为宫廷之中的制衣布料与民间不同,有许多布料都是从他国进贡来的,稀有珍贵,出门在外难免遭人惦记,为了保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温禅就全给扔了,换了身行头。
只是穿一身扔一身这样的行为太奢侈,在外不比宫中,银子花一点少一点,也没有那么多人服侍在身边,所以尊贵的前皇帝今皇子温禅,只得自己动手洗自己的衣服。
虽然阿福和琴棋书画都抢着要帮他洗衣物,可温禅把这三人带出来吃苦送命已是非常内疚,哪能还让他们为自己操劳洗衣这些小事,于是坚决的回绝了。
温禅又不是没有自己动手洗过衣裳,前世他钟家联合神归教屠城,他从京城狼狈出逃,开始了与梁宴北一起的流浪生涯,虽然不愁吃穿,不缺人伺候,但也学会了自己洗衣裳和下面条诸如此类的小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