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道義?江酒臣嘲諷地想,這鬼在學校旁邊還真沒白待。這聲音尖利地幾乎要刺穿江酒臣的耳膜,江酒臣勾起一邊嘴角笑了一下,說:「你說你馬呢?」
下一刻他橫刀一揮,一道刀風凌厲地劈斬過去,距離太近,那怪物躲避不及,和那幾個孩子一起落地。
江酒臣本來想趁機將那幾個孩子救過來,可那幾個孩子落地之後竟然逃也不逃,這東西昨晚又吃了一條人命,法力強勁了不少,江酒臣顧此失彼,一時間也沒個奈何。
那鬼又悽厲地冷笑起來,對江酒臣說:「他們自己願意把命給我,與你何干!」
他一笑江酒臣就鬧心,一鬧心就想砍人,江酒臣掃了一眼那幾個孩子,李小童坐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江酒臣又笑起來,眼神卻很凌厲,說:「啊,你邏輯還挺緊密,我抓你還得走個程序唄?行,我在旁邊等你殺完他們,然後說,現在因你涉嫌吸人魂魄和奪人性命逮捕你。你以為我是趙黎啊?」
那東西本來又要對孩子動手,愣是讓江酒臣罵得一愣一愣的。江酒臣扭轉手腕,正要再起刀鋒,趙黎在他身後一腳就把他踹了出去。他過來的時候江酒臣已經感覺到,萬萬沒想到這人會來這麼一出,那鬼見江酒臣這麼一個大活人直接飛了過來也很愕然,兩個人一下子撞到一起,飛了出去。
趙黎飛身上前,一把就把那三個孩子拖了過來。看著江酒臣冷冷地說:「打架怎麼那麼多廢話,不知道配角一向死於話多嗎?」
話音剛落,江酒臣和那東西一起落地,他迅起身,回身就是一刀。那鬼還在想這幫人怎麼比鬼還不是人,身上已經挨了一下。
這一刀江酒臣沒有來得及釋放靈力,沒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痛感成功激怒了這個東西,他利爪一揮朝江酒臣撲了過來。趙黎這才看清這東西的這面目,吃驚道:「這是什麼?!」
刀鋒和黑氣轉瞬間過了幾十招,江酒臣抽空回答:「魑……鬼?」
「什麼?」趙黎拽著那三個孩子,企圖把他們帶離打鬥現場,因為這幾個孩子的不配合,進展十分艱難。趙黎幾乎是拖著他們在後撤,大聲地問道。
「山林之氣生之鬼魅,名曰魑魅。監獄怨氣所成鬼魅,名曰患鬼。這東西在這裡生成,是個雜交品種。」江酒臣打鬥之餘還有心科普,話罷一個空翻落回地面。他身上有幾處淺淺的劃痕,並不嚴重。
趙黎走過去,問:「我能幫你什麼?」
那東西,暫且叫他魑鬼,也停在對面虎視眈眈地盯著江酒臣。鬼魅對於契約都有一種人類難以想像的執著,以這魑鬼的脾性,放在以前肯定逃之夭夭了,現如今看著江酒臣身後的「貨」,總覺得不甘心。
江酒臣平靜地看著對面那道高大的鬼影,伸手進懷裡不知道摸些什麼,輕聲說:「這東西帶回去也是一樣,不必活捉了,原地處決。」
然後,趙黎眼睜睜地看著江酒臣,從懷中,不知哪裡的四次元口袋裡,掏出來一把巨大的……玩具水槍。
趙黎:「???」
江酒臣把水槍遞給他,說:「尋常的武器殺不掉鬼魅。」他說著在槍上畫了個什麼符,炫目的金色隱入槍身。江酒臣刺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抹在槍口上,與此同時,那魑鬼也知道不能再耽擱,利爪大張,撲了上來,江酒臣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大聲說了一句:「我不疼!」,遂迎了上去。
山林之中滿是濁氣,這裡是魑鬼的主戰場。江酒臣說:「還愣著幹什麼!」
趙黎看著手裡的玩具水槍,內心很是崩潰,自從認識江酒臣,他好像就跟沙雕行為結了緣。他看了看那幾個孩子和張牙舞爪悽厲慘笑的魑鬼,認命地開始瞄準射擊。
那魑鬼眼見著落了下風,江酒臣沒了耐心,刀鋒越來越凌厲。魑鬼中了趙黎的一槍,慘叫了一聲,竟然從江酒臣刀下脫身,直奔趙黎而來。
這東西足有兩米多高,面目可怖。饒是趙黎戰鬥經驗豐富,還是僵在了原地,就這麼一瞬,那魑鬼已撲到了趙黎身前來。
巨大而尖銳的利爪罩住趙黎的面門,千鈞一髮之際,江酒臣飛身撞開趙黎,硬生生挨了這一下,他面無表情,反身就是一刀。
後背上的血跡立刻綻開,趙黎驚叫一聲:「江酒臣!」
那魑鬼受了重創,也顧不得什麼契約,再不肯戀戰,化為一小團黑影欲走。江酒臣回身看了趙黎一眼,輕描淡寫地說:「抓到我沒事,抓你能行嗎。」話音未落,他腳尖點地飛身而起,左手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念了句法訣。黑影被金光籠罩,再難移動分毫,僵持片刻,被收了進來。
江酒臣飄然落地,面色平淡,在趙黎心中的形象頓時高大了許多。趙黎擔心他的傷勢,朝他走過去,卻見江酒臣使勁晃了晃手裡的罐子,說:「笑,你再笑。」
趙黎:「……」
再一回頭時,這三個孩子只剩下了兩個。
趙黎心頭一緊,四處轉了一圈,那孩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掉的,這大黑天的,早就沒了蹤跡。除了李小童外,另一個孩子處於昏迷狀態,江酒臣檢查過後,對趙黎搖了搖頭,說:「魂魄被吃了一半,活死人了。」
趙黎將那孩子背起來,李小童自己站了起來。她跟在江酒臣的身後,說:「你們讓我又多恨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