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受害人還是嫌疑人?與姜則成的死亡到底有什麼關係?案件又增加了的疑點。趙黎看著屏幕沉默半晌,說:「提上來吧,跟徐峰的家人了解一下情況,另外,深一步的調查徐峰跟姜則成的來往。」
常湘點點頭,安排人去做了。她看了一眼時間,拎起椅背上的衣服穿戴整齊,看向林不復,說:「走吧,禿瓢。」
「領導,你這樣叫我我是會自卑的,我現在暫且還很茂盛呢。」林不復說著,朝常湘沒有停頓的背影追了上去。
擔心對方有牴觸情緒,常湘沒有穿警服,穿搭得很隨便,把頭髮幹練地攏了起來,塗上了口紅。
林不復見狀搖了搖頭,說:「我腳著這個肢體語言設計得很失敗。」
常湘好整以暇地看向他。
「你想啊,你想讓人家不牴觸,就要很親和嘛,是吧?你這麼好看,比明星都扎眼,我要是女人,見了你,肯定會牴觸的。」林不復說得煞有其事,還很戲精地模仿著嫉妒的小表情。常湘朝他露出了一個不露齒的微笑,手伸到他後腦呼嚕了兩把毛,往前一扒拉:「就你廢話多。」
被揪住了命運的後頸皮的林不復伸手摸了摸後腦勺,看著常湘的背影,驀地勾起了嘴角,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馮馮和杜朗的反應果然都很防備,尤其是杜朗,前面一些基礎信息的時候還很配合,當問到潛規則的時候,杜朗半天沒有應聲,最後她沉聲道:「你說的這些我聞所未聞。」
林不復跟常湘對視一眼,常湘說:「徐峰失蹤了。」
杜朗猛地抬起頭。
常湘像是沒有看見她的反應似的,說:「這樁案子不是只關乎姜則成一個人的事,我懷疑是連環作案,接下來恐怕還有其他的受害者。我們向你保證,今天在這裡聽到的所有事情,都是警方的機密,絕對不會影響你的名聲。」
杜朗沉默片刻,沉聲說:「我無可奉告,姜則成死有餘辜。」
林不復剛要說什麼,常湘按住了她的手,說:「你知道一些事情的,對嗎?有些東西藏在水面下面,永遠不會停止,一些遭遇,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常湘把警察證擺在桌上,金色的警徽在陽光下反射出一圈光芒,常湘的目光緊緊地鎖在杜朗精緻而略顯疲憊的面龐上,認真地說:「有的人固然該死,可我們警察,也不僅僅只為死人找回公道。」
杜朗沒有抬頭,盯著警徽看了許久,戴著精緻甲片的手指在另一隻手的手背上不住摩挲,白嫩的手背一片通紅。
常湘沒有步步相逼,她扯下一張便簽紙,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說:「想起了什麼隨時聯繫我。」話罷,她和林不復告辭。
林不復跟在常湘身後,出了辦公室的房門,林不復與常湘步調平齊,遲疑著說:「杜朗她……」
常湘看向他,林不復接道:「真的好漂亮啊。」
本來以為他要發表什麼見解,常湘無奈地抿起嘴唇,停下腳步看向林不復,強大的氣場嚇得林不復原地立了個正,舉手做投降狀。
第26章禽獸之衣(三)
姜則成的案子至今沒有任何進展,林不復帶著一小隊的人拿著姜則成的照片在紅燈區的所有店面挨家排查,問一個人一個人搖頭,別說常不常客了,都說見都沒有見過。
林不復不信邪,想要查店裡監控,結果好傢夥,要麼就是文件丟失,要麼就說自己攝像頭壞了。警方氣,氣也沒辦法,這種地方,誰會傻到自己把監控往警察手裡塞。
到現在為止,別說證據鏈了,連有用的證據都沒找到什麼。
姜則成被活剝皮,現場一片血泊,第二天凝上了冰,連一塊腳印都沒能留下。
姜則成的屍體研究價值非常大,宋坦琢磨了好幾天也沒想出來兇手到底是怎麼把整張人皮剝下來的——切面實在是太光滑了,幾乎沒有一點黏連的地方。宋坦把關注點都放在創面上,忽視了一些顯而易見的東西,直到徐峰的資料全部處理完,法醫科才出具了一份意義重大的報告。
姜則成的舌頭被自己咬斷了一半,牙齒也有不同程度的破損。
車衡看著這份報告,眉心又糾結了幾分。
這說明再次證明了姜則成是被活剝人皮,且兇手在作案的時候根本沒有用東西堵住姜則成的嘴……那為什麼沒有人聽到喊叫聲?
姜則成現在已經被解剖了,聲帶根本沒有受損,且沒有攝入過任何藥物。
趙黎看向車衡,問:「你能做到嗎?」
車衡搖搖頭,片刻後,他突然抬起頭,說:「有一種可能。」
他走到林不復身邊,說:「可能是團伙作案。」
他說著,伸手卡住林不復的脖子,在林不復懵逼的時候,收緊了手,林不復頓時張大了嘴巴,一隻手握著車衡的手腕,震驚地看著他,喉嚨里發出嘶嘶的聲音,車衡又稍稍加大了一點力氣,這回連嘶嘶的聲音也沒了。
車衡瞬間鬆開手。
林不復咳嗽起來,常湘皺起眉頭,她看了一眼林不復,說:「你是說,在一個人給姜則成剝皮的時候,另一個人維持著同一個力度卡住了他的喉嚨,讓他發不出聲音。但是姜則成身上還沒有捆綁痕跡,也就是說可能還有人在按著他的手和腳。車衡,要麼是你腦子有病,要麼是犯罪團伙腦袋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