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在韩曜怀里哭到几乎晕厥,韩柔被推走了,经过许南兮身边的时候,她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薄薄的白布下只隆起小小的一团,可见韩柔生前已是何种消瘦。
跟韩柔针尖麦芒的时候,她那样活泼跋涉,高高在上,在父母千娇百宠下长大的富贵花,谁能想到竟会这么快就离开人世。
许婉哭得摇摇欲坠,却强撑着没有晕过去,被韩曜扶着跌跌撞撞跟着推车走,却在经过许南兮身边的时候猛地看向她。
“这下你满意了?小柔死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许南兮,是你害死了小柔,是你见死不救害死了她!”
许婉咬牙切齿地像要扑上去咬她似的,被韩曜紧紧抱住。
李晋川也将妻儿牢牢护在怀里,冷声道:“许女士,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这样道德绑架南兮!”
“你是韩柔的母亲,是你怀她的时候不检点,让她一生下来就不健康。”
“你喊着恋爱自由,未婚生女,却又不敢承担与之而来的责任,轻易抛下爱人和襁褓中的女儿一走了之。”
“你口口声声真爱至上,转身又贪慕虚荣另嫁他人,遇上周彦春是你的不幸,可你不该将这不幸转嫁到自己女儿身上!”
“南兮何其无辜!你明知道周家是个虎狼窝,却狠心将她抛入其中十几年。”
“你给了南兮生命,到头来却只是觊觎她的肾,你有哪怕一秒把南兮当成过你的女儿吗?”
“你造的孽,凭什么要南兮来替你还!”
李晋川心疼地看了看许南兮,收紧了抱她的手臂,然后轻飘飘地看着许婉,声音笃定如利箭一般直射她的心。
“如今你最疼爱的女儿死了,就是你的报应!”
哭的死去活来的许婉直接怔愣在原地,韩曜在短暂沉默之后反应过来,指责道。
“我们是有许多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事到如今,李总又何必来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李晋川轻哼,“韩太太潜入我家,偷走我的孩子,别以为你们死了女儿,这事就能轻易揭过去!韩教授,你知道吧,华人在华违法犯罪没有特权。”
韩曜脸一僵,“晋川,我太太是一时冲动才做出这种事,而且孩子也被我们照顾的很好,能不能看在以往的情面上,让事情大事化小。”
“我们愿意做出赔偿,你们说个数,我绝不推诿!”
李晋川哼声:“韩教授觉得我缺钱?”
韩曜额头沁出一层细汗,他当然知道李晋川有钱,但现在,除了赔钱,他已经没别的办法了。
女儿没了,他总要保住妻子,保住他们这个家。
“你不要为难我丈夫!”许婉在这时挺起了胸膛,“李晋川,是我要逼你妻子配型捐肾,也是我偷了你的孩子,逼你们来北城,这些都跟我丈夫无关,你要告就告我,坐牢偿命我都认了!”
“小婉……”韩曜急得汗水直流。
许婉攥紧了韩曜的手,流泪道:“曜哥,他说的对,小柔离开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作的孽!你这辈子无时无刻不在包容我,如今也该我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了。”
她的视线从许南兮脸上扫过,最终咬着唇什么都没说,决绝地看向李晋川。
“李晋川,你报警吧,我丈夫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你不要为难他!”
而李晋川却只是冷笑了一声,他把带来的那个文件袋递给韩曜。
不屑道:“报警?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许婉,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