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陛下賜婚前,昭寧大長公主沒怎麼見過沈知韞,但她看過沈知韞的畫。沈知韞的畫靈氣逼人,她對這個頗有才華的姑娘也有幾分好感。如今見她與賀令昭並肩而立,男子英俊倜儻,女子清麗婉約,兩人是怎麼看怎麼般配。
待他們兩人行過禮之後,昭寧大長公主的女官端著托盤上前,托盤上靜置著一支造型獨特的銜珠金鳳簪。
「這銜珠金鳳簪原本有一對,一支我給了你大嫂,這支給你。祖母如今別無他求,只盼著你們日後夫妻和睦,好好過日子。」昭寧大長公主雍容華貴開口。
「是,祖母。」沈知蘊和賀令昭一同應聲。
沈知蘊有才華,又溫婉剔透,昭寧大長公主很滿意這個孫媳婦兒。她又慈愛叮囑:「你們的姻緣是陛下賜的,等會兒你們就進宮謝恩去。」
這婚是陛下賜的,他們二人成婚後,理當進宮謝恩,但沈知韞沒想到今天就得去。
「祖母,明日再去吧,孫兒昨日酒喝多了,現在頭還疼呢!而且我身上的酒氣也還沒散,等會兒就進宮,萬一熏到陛下多不好。」賀令昭用指尖抵著眉心,一副宿醉頭疼的可憐模樣同昭寧大長公主商量。
昭寧大長公主最疼他這個麼孫了,見賀令昭這般模樣,她焉有不應之理:「你既不舒服,那就等明日再去。」
沈知韞聽到這話,頓時不著痕跡鬆了一口氣。
她昨晚一宿沒睡,這會兒全靠早上那兩盞釅茶強撐著精氣神,若再去宮裡謝恩,她害怕自己會御前失儀。
「你呀,昨兒雖然是你大喜的日子,但你也不能老老實實的都喝,你一個人哪裡能喝得過那麼多人,以後別那麼老實了。」昭寧大長公主念叨賀令昭。
賀令昭乖巧點頭:「好的祖母。」
沈知韞:「……」
她現在能理解,昨晚那幫隔著房門,跳腳罵賀令昭那幫人的心情了。
之後便是賀令昭的大哥賀令宜。
賀令宜是盛京的風雲人物,他十五歲隨父上戰場,十八歲在虎嘯谷一戰成名,成了國朝最年輕的少將軍。這些年,他一直隨賀承安待在北境抵禦羌無人,因賀令昭與沈知韞成婚,才被陛下允准與賀承安一道回京參禮過年。
這是沈知蘊第一次見到賀令宜。
他的面容與賀令昭有五分像,但他們兩人的氣質卻迥然不同。賀令昭是招搖過市的璀璨少年郎,而賀令宜的氣質更內斂溫和。他穿著一身月白色錦袍坐在那裡,身上沒有武將的粗礦冷峻,反倒有幾分讀書人的儒雅。
見沈知蘊與賀令昭一道過來,賀令宜淺笑著同沈知韞打招呼:「弟妹好。」
「兄長好。」沈知韞行了個福禮。
賀令宜已於兩年前成婚,娶的是都察院前左都御史之女程枝意。
程枝意面容清秀,她坐在賀令宜身側,衝著沈知蘊柔柔笑了笑。
她們妯娌二人見過禮之後,賀令宜夫婦還送了沈知韞見面禮。
這場敬茶約莫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最終以賀令昭說他頭疼,他想回去睡覺為由才結束。
沈知韞實在是撐不住了,甫一回去,她便直奔寢房而去。
賀令昭剛跟著進去,原本已走到裡間門口的沈知韞,突然轉頭看過來,目光落在他剛邁進房中的右腳上。
賀令昭:「……」
看著沈知韞眼底上了妝,都沒遮住的青黛,賀令昭大發慈悲一回,轉過身出去了。
沈知韞躺到床上之前,不忘同青芷與紅蔻交代:「我先睡一會兒,你們在外面守著,若有事,隨時進來喚我。若一個時辰後,我還沒醒,青芷你進來叫我,務必要將我叫醒。」
昨天被折騰了一天,昨晚她又一宿沒睡,沈知韞實在是熬不住了。
但今日是她過門的第一天,她若敬完茶就回來睡覺,是件極為不妥的事。青芷與紅蔻應了,待沈知韞躺下之後,她們便盡職盡責的守在外面。
沈知韞已經困到極致了,她幾乎是剛沾枕就睡著了。
人清醒的時候,一個時辰很快,但睡著時,一個時辰卻像彈指間的事。青芷進來叫她時,沈知韞覺得自己剛睡著沒一會兒。
青芷看著沈知韞眼底的青黛心疼不已,她小聲道:「小姐,這會兒沒事,也沒人過來,要不您再睡一會兒?」
沈知韞身體還想睡,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再睡了。
她掙扎著坐起來,睡了一個時辰之後,她覺得比早上那會兒好多了。淨過臉之後,沈知韞問:「賀令昭呢?」
「姑爺好像出去了,敬完茶回來就沒看見他人了。」
沈知蘊點點頭,不在算了,等他回來再說吧。
第八章
賀令昭一直到午後才回來。
昨日賀家賓客如雲,一直到子時方散,今日府里各處都要再灑掃歸置一番。一個小廝提水剛走過長廊,冷不丁響起一道壓低的男聲:「我爹回來了沒有?」
那小廝嚇的腳底一個打滑,連人帶桶便要往廊下的花叢里栽。對面猛地伸出一隻手,將他拽了回來。
小廝驚魂未甫站定,再一回頭,就見自己的桶在來人手裡,桶里的水一滴都沒濺出去。
「多謝二公子,多謝二公子。」小廝忙不迭道謝。
賀令昭將水桶遞給他,正要繼續問他爹回來了沒有時,有人已道:「回來了又如何?沒回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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