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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二十五军西出大别山之初,国民党高层就基本判断出了红二十五军要往西走的战略意图,用国民党的话说,叫作“西窜”。蒋介石亲自做出了趁红二十五军脱离原有根据地孤军远出之际,以三十多个团的优势兵力,将红二十五军包围并消灭于河南与湖北交界的桐柏山区的部署。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有些早。
这天清晨,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雨夹雪。在风雪交加之中,气温格外低,能见度也只有几十米。风雪之中,像粗盐一样大的雪粒打到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午后,红二十五军前卫部队二二四团顶着风雪,踏着泥泞,步履艰难地行进至河南省方城县独树镇七里岗附近,准备由七里岗越过许南公路,进入伏牛山。
此时,国民党中央军第四十军一一五旅已经先期到达这里,并在独树镇、七里岗、砚山铺一带布防完毕,正严阵以待,为的就是阻止红二十五军进入伏牛山区。而此时,在红二十五军身后,东北军的五个“追剿”支队和中央军第四十军四十四师也正紧追不放。
独树镇七里岗,是伏牛山东麓向南延伸的一条土岗,长十五华里。东面临砚河,地势陡峭,地面上有不少自然形成的深沟;西面坡度平缓,连着一片平原。许南公路将七里岗拦腰截断。因路基下降十几米,这里形成了一个人工地堑。
红二十五军在风雪中连续急行军。衣服单薄的红二十五军指战员饥寒交迫,许多战士的草鞋被烂泥粘掉,只能赤着脚在雪地里行军。由于气候恶劣,能见度低,红军的先头部队对前方的危险毫无察觉,一头撞向了国民党军的预伏阵地,一时间,枪声大作,战马嘶鸣。
敌人开火后,红二二四团几乎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因为没有战斗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一直在寒流中连续行军,红军战士穿着单薄,手脚早就冻僵了,很多战士连枪栓都无法拉开,一时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整个二二四团处境十分被动,情况万分险恶。
国民党军一看红军抵抗力微弱,随即在机枪掩护下发起冲锋,试图从两翼包围红军先头部队。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吴焕先从后面部队赶到先头团,他望着乱作一团的部队,高呼:“同志们,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绝不能后退半步!”然后,身先士卒,沉着地指挥战士们进行还击。战士们一看政委来了,情绪很快稳定下来,他们趴在泥泞里,利用地形做掩护,开始顽强地还击。
吴焕先看到阵脚一稳,便站起身,大声喊:“共产党员跟我上!”
喊罢,他从交通员背上抽出一把大刀,冒着敌人的炮火,带领部队冲入敌阵,与敌人展开肉搏。一时间鲜血迸溅,鲜红的血液落地之后瞬间就会凝结成红色的雪花。
正当双方拼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徐海东率二二三团及时赶到,随即投入战斗。经一番残酷的厮杀,终于打退了国民党军的围攻。
黄昏时,国民党军看完全取胜无望,便停止了进攻,双方陷入僵持。
由于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加上身体的极度疲惫,战事一停,战士们便互相倚靠着睡着了。军领导却不能睡觉,他们得马上召开紧急会议。
程子华说:“敌人现在停止进攻只是暂时的,我们现在腹背受敌,如果等他们集合更多的兵力再次进攻,后果将不堪设想。我提议马上突围,跳出敌人的包围。”
大家对此都无异议,于是开始进行层层动员。
程子华、吴焕先、徐海东亲自指挥红二二三团向七里岗守敌发起攻击。红军战士抱着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向敌军发起进攻,正面之敌挡不住红军的凌厉攻势,纷纷向东西两边退去。利用这个缺口,红军一举冲过了许南公路,占领了七里岗村北五百米处的任岗村。
敌人没想到红军这么快就能组织突围行动,慌忙组织火力封锁公路,炮击公路北侧任岗村红军刚刚抢占的阵地。肉体终究是抵挡不过大炮的攻击,红军不得已只得再次退回到公路以南。
就这样,红军连续冲击三次,均未奏效,双方谁都无法将对方彻底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