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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整整一个冬天,东北军并没有进行大规模和正式的进攻行动,初来乍到的张学良好像还没有适应武汉这个地方的新环境,他把蒋介石的命令束之高阁,置之不理,并没有冒险急于求进,反而像是在适应南方的潮湿气候。也难怪,看似都是雪,东北干如粉末的雪和大别山的水雪其实有着很大的区别,离开了热炕暖屋,大别山里给东北军的感觉要比东北寒冷得多。
因为张学良的不积极,红二十五军得到了难得的休整。因为没有战事,三个多月的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转眼又是一年春草绿。早春四月的大别山青翠欲滴,漫山遍野的桃花、樱花和杜鹃花迎风绽放,点缀在山间峰顶。也难怪,正是百花争艳的好时候,尤其是杜鹃花盛开的时节,那一簇簇的红花艳如鲜血,分外抢眼,仿佛每到春天,大别山都会给人带来希望一样,今年也不例外。
商城东南部山区的豹子岩下红旗招展。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红二十五军医院的七名女护士正在主席台上演唱《八月桂花遍地开》,那悠扬的曲调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台下整齐排列着两个方阵的红军战士,周围站满了围观群众。这天,天气晴好,经过了一个冬天的休养,人们脸上洋溢的是一种唯独春天才会有的生机与活力。再加上这次有女护士的表演,全体战士和群众的兴致都格外高昂,看得津津有味。
一曲唱罢,在锣鼓喧天之中,鄂豫皖省委领导徐宝珊、徐海东、吴焕先、郑位三、戴季英、郭述申等从广场一侧鱼贯走向主席台。
演员从另一侧有序退场。几个人在主席台上站定,居中而立的徐宝珊上前几步,走到宣传部门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扩音器前。
徐宝珊大声讲道:“同志们,昨天,红二十八军从皖西一路过关斩将,打到了这里,和红二十五军胜利会师了。为了便于今后开展对敌斗争,经省委研究决定,将两支红军队伍整编合并为红二十五军,全军辖七十四和七十五两个师,共三千多人。同时,根据工作需要,我们对军领导班子也进行了调整,军长由徐海东同志担任,吴焕先同志改任军政委,郭述申同志任政治部主任。七十四师师长由梁从学同志担任,政委由姚志修同志担任;七十五师师长由丁少卿同志担任,政委由高敬亭同志担任。”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这次的掌声不光是礼节性的,而是发自战士的肺腑。红二十五军从初创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波折,部队分分合合,一直处于疲于应付的状态,从来没有这样安定地休整过一个完整的季节。这次会合虽然只有三千多人,却是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一次主动的会合。
稍许,徐宝珊双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下面,我们请吴焕先同志代表军领导班子讲话!大家欢迎。”
掌声再次响起,吴焕先在掌声里上前两步,先向主席台上的徐宝珊等领导同志敬礼,再转身向台下的战士们敬礼,然后大声说:“同志们,红二十五军主力分别半年之后,今天又会合了,这是一件大喜事。红二十五军前一时期的斗争,由于领导上的错误,碰了很大的钉子,这是很痛心的,但是,从血的教训里面提高了认识,找到了新的、有效的斗争方针,我们的前途是大有希望的。我们一定要团结一致,为随时打破敌人的新的‘围剿’而斗争!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台下的战士们高举右臂,齐声高呼:“有!有!有!”
整个仪式简短而又不失隆重,这也是必须得有的仪式感。这支历尽磨难的队伍,需要这种极具仪式感的仪式去完成一次崭新的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