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如此——”林兰楼默默地添了热茶给他。
“还不知道。”
“只愿她们快乐无恙。”秘云深吸了吸鼻子,哭过的脸上红红的。
秘云深默默地闭上眼睛,他累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累啊。
眼泪不知不觉又从眼角又滑了下来。
他在外面千里归来,心里充满了快乐,就是想能看到她们,看到她们的笑脸。
可是他回来看到大门紧闭,灯火全无,他的慌张失措如冬天被冷雨浇透一般。
“那位姑娘是位什么样的人?”林兰楼轻轻拍了拍秘云深问道。
“她叫络衣。姿容极为普通,也从来没有什么妆容。头发高高挽起如同市井大娘,一件发饰都没有。衣衫的颜色也是
如同市井大爷穿着的那般,酱色土布。”
林兰楼微微有些吃惊。
秘云深竟苦笑了,这位姑娘确实如此啊。可是他就是喜欢她啊。
她每天都穿着本地人穿的酱灰色土布衣衫,高挽发髻。连一件漂亮华丽多衣服都没有,一件首饰都没有。
她身边那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也是灰色衣衫,可是发髻上总有鲜艳的发饰,哪怕就是一小块丝纱,都是鲜艳好看的颜色。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愿意呆在她们两人的身边。
络衣是做刺绣的。
她精通账房的簿记之法,经常在月末出入小镇上的几家商铺,或有钱人家的账房,帮忙计算收支。
一年前的一天,他见到她的那天,她正在飞快地打着算盘。
灵活的手指飞快拨动着小算盘,神情专注,眉头微蹙。
若说她有什么样的姿容,似乎也没有,皮肤黑了些,眉眼普普通通,除了天然一段女人的温婉,毫无惊艳之处。
可是他就在那一眼之后,就极喜欢她。
喜欢看她那种专注,旁若无人的样子。
喜欢她那种露齿一笑,和翁妪妇孺和气交谈的样子。
因为她精于算数,每每会帮那些做小生意小买卖的翁妪妇孺计算收支。
而且随口而出,从未有差错。
他就喜欢她那个样子,似乎从未刻意讨好别人,但是也从未嫌弃过别人。无论这个人是谁,她都能一概对待。
穷愚老弱,她总是和和气气,不会厌烦。
因为她叫
络衣,有时候听起来像是在叫罗姨。
她似乎又有着说不出的威严,在小镇上一个孤儿寡母的外乡人,竟从没被人欺负过。
秘云深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稳稳地过下去。他能经常见到她们,去她们家做客。被她当做家里的一员。
可是这次他从外地回来,这对母女不见了。
一点消息都没留下,一点痕迹都没有。
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好像他记得的以前都是一场梦一般。
“她可是江湖人?”秘云深问道。
“她精通账房算术,身手不弱。”
林兰楼点了点头。他知道秘云深看上多女人一定不会真正普通。
“可能看出她的来历?”
秘云深愣了半天道:“从未问起过。她也从未问过我的来历。”
是的,喜欢从来不需要问出处,也不必问来历。
可是现在怎么办,人不见了。
“我让素颜去帮你查一下。”
“素颜,她一个养花的小姑娘出门能行吗?”
林兰楼笑了笑。无论是素颜还是浓妆,都是林府的小管家。
素颜是林府花草树木的管家。浓妆是后厨的管家。
可是林府的管家,每一个人都不一般。
“素颜是越女剑的传人。长相乖巧老实,善于搭讪。没有比她去更合适的了。没有比一个女子去打听另一个女子的消息更合适了。”
秘云深知道林府有八九个管家,个个都不是普通人,不曾想养花的素颜却是越女剑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