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雷打得太突然,夫妻俩的笑意还没来及收回去卡在半道上,人也跟着定住。
段乘均微垂下眼,依旧一动不动托着,很稳,静静等待他们的宣判。
老两口迟迟没有说话动作,脑海不知翻过多少波涛汹涌,心脏响过几阵空谷回响。
然后,段父最先回过神,然后语气平常的问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啊?”
“知道,我喜欢上一个男的,和他谈恋爱了。”
确认自己没有空耳后,迷茫与惊讶同时浮现段母心中,闭眼缓着呼吸。
事实上她在学校里似真似假听过些孩子的性取向传言,段父做生意更不可能不清楚,他们不是不懂那些。
只是从未设想过,儿子有天会这么告诉他们。
“你之前交往的都是女孩子,怎么这回偏偏……”段母问。
潜意识是不是对方有问题。
“不是。”段乘均干脆反驳,“他之前喜欢的也是女孩子,是我,我追的他。”护犊子的意思显而易见。
很好。很好。
不知所措的迷蒙如干冰般散去,段父听完站起来,已缓冲差不多。
注意到眼前跪着的人,明摆一副死不悔改样,看得他更是怒火直线飞速飙升,恨不得立即释放蓄力积攒的那股气。
他伸手接过那根木棍,紧接毫不犹豫地“唰——”抽向段乘均背部,
“你岁数多大了知道么!你以为人生是儿戏吗!”
“你和那人赶紧给我分手,再敢联络打断你的狗腿!”
“唰唰唰——”疾驰呼声接连响彻耳畔。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越活越回去了是吗!”
段乘均咬牙没吭声,眼睛不眨地盯住虚空一点,背脊没弯。
段母依旧端坐在沙发,脸色空落落的,不知想什么。
段父训骂和抽打一直未停,后面踢踹也并用上,手掌直接往后脑勺呼过去,法庭又转化为刑场。
一声接一声,整个屋内充斥着暴虐声。
段乘均依旧憋着痛意,眼神逐渐聚焦一点,瞳孔越睁越大,汗滴从额头滑落也不眨眼。
“啪——”
那根树棍断了。
三人的目光同时放在此处,一下子空间安静得可怕,无谁出声。
然后,段乘均一点一点站起身,跪得有些时间,起来动作很狼狈。
段父段母视线在其背后跟随他寸寸移动,人走向厨房后隐匿不见,接着响起阵翻找声,停止后他走出来重现眼前,手里拿着长长的擀面杖。
又来到跟前,段乘均把它递给喘着重气的段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