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的寝室远比顾鸢待的春晖殿都要暖和,大大的几个地龙将殿内弄得温暖如春,甚至顾鸢披着大氅都有些微微出汗。
雪雁跟他进屋,未得任何吩咐,便为顾鸢褪了大氅,动作熟练近乎自然,慕容霄死灰般的双眸泛起一丝波澜。
顾鸢进屋后,视线一直落在慕容霄身侧的孩子身上,不知是哪个儿子,正在喝奶,慕容霄以一个不情愿却不得不的姿势喂奶,双眸毫无生趣地半垂着,几缕丝零乱地散落下来,生无可恋的模样像极了被人强了,
顾鸢心中哂笑。
装可怜给谁看呢!
走近了,脖颈间的红痕清晰可见,如一条毒蛇,随时咬去人的性命。
孩子正好喝完奶,顾鸢烤烤身驱寒,顺手抱起孩子拍奶嗝,听见慕容霄虚弱如蝇的嗓音传来,
“你来看我的笑话吗?”
话音刚落,心中不觉一酸,眼眶中就像注满了水,来回晃荡。
“说不上看笑话。”
只是看你死了没有。
她逗着宝宝的脸,辨认了半天,才觉这是思贤,想起他最喜欢的小曲,边唱边拍着背,没两步便睡着了。
慕容霄挣扎着坐起身,雪雁替他靠好背枕,“你早就告诉雪雁你我之间换身体的事了吧!
我竟然还被你瞒在骨里。”
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总之,他觉得酸拧得厉害,双睫一抖,泪珠便像断了线的珠子,咕噜噜滚下来,划过嘴角,滴在手背上,
是苦涩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承认,为了得到你,我和慕容焱争了你,可自从你嫁给我,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也没想过要亏待你。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顾鸢眉头一皱,她在眼前这副身体一世多,可从未哭过,现在看到这样的呜呜嘤嘤,真是恶心极了。
“不准哭!”
她粗鲁地喝道。
慕容霄被吼,懵怔在原地,如决堤的洪水遇到了拦洪坝,猛地噎在那,越蓄越多,最后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院门口等着的慕容焱听到响动,差点冲进去,被拦在殿门口,“二皇子,您不能进去,这不合规矩。
只是太子妃殿下生产后情绪郁结罢了。”
“太子呢!”
慕容焱双拳攥得环节泛白,压着怒火。
一个暗卫隐出殿门,向二皇子递信称是,慕容焱才忍住没有立即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