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一位醉醺醺的屠夫,满脸横肉,虎须倒竖,脚下飘忽不定。
“呃,哪来的娇小姐,怎么跑到我们世旺巷来了?”
屠夫说着伸出一只油光锃亮的手想去掀女子的斗笠,
“怎么还戴个斗笠,神神秘秘的,让本大爷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子一双雪白的手抓住胳膊,然后将他狠狠地过肩摔倒在地,屠夫顿起哀嚎之声,女子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
看热闹的众人嘘了一声,连连退回自己的店铺,待女子走远,方嬉笑着探出头来嘲讽这屠夫还打不过一位女子。
青衣女子并未搭理身后闹腾的众人,而是继续向世旺巷最深处走。
她走到世旺巷的尽头,而后向右拐经过一个大槐树又走了约莫三十步的距离,一间破落的小院出现在她面前,腐朽的木门上挂着一个泛黄的招子。
她推门而入,院子里正躺着一位干瘦的中年男子,胡须杂乱丛生,身上是一件灰扑扑的棉衣,上面遍布大大小小的补丁。
“砰”的一声,一个装满银子的包裹落在男子脚边,他一下子被吓醒了,低眸看了眼脚边的银子,惊道,“姑娘这是何意?”
“给你个财的买卖。”女子声若冷玉,“事成后还有双倍酬谢。”
“要我做什么?”
“仿字仿章。”
男子倒吸一口凉气,他艰难的从椅子上爬起来,行走间两条腿一瘸一拐,他把银子包好,又递还给女子,“你找错人了。”
“我已不做仿字仿章的生意了。”
“不做?”女子问道,“你不做你的老母孤儿如何得活?”
女子偏头看了眼小矮房边上的药渣,道,“你母亲的药还有钱吗?”
女子一句话正中男人心窝,他抱着包裹的手渐渐沉了下来。
女子见状,声音软了几分,“事成之后,我会送你离开上陵,这钱够你们家这辈子吃穿不愁了。”
男人握着包袱的手逐渐收紧,再抬眸,眼中划过一抹狠色,
“好,我答应你。”
“但你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
“父王~”谢春朝晃着辽王的胳膊,“您这儿肯定有白秋生的亲信以及文书,您就拿给我看一看嘛。”
谢春朝自晌午就缠上了辽王,可她要了半天了,辽王都不肯交给她白秋生的信。
辽王长叹一声,“朝朝,你确定要如此行事吗?若是成功,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辽王说到这儿,语气颤了下,道,“虽然白老头确实讨厌,但他罪不至此啊。”
谢春朝放下手,默了片刻,而后认真道,“父王,可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呢?”
“难道真要等到他对我们下手时,我们再反抗吗?”
谢春朝此时还不懂父王在犹豫什么,她只要一想到,梦中他们全家惨死的画面,她就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抹了白秋生的脖子!
她很确定,她绝没有错。
梦的真实性在宁衡事件中得到证实,而溧阳一事则让她无比深信梦中的事就是原本会生的事。
“朝朝,你真的确定吗?”辽王又一次神色严肃地出声询问。
谢春朝重重点头,“我很确定。”
“父王,您当时在狱中离奇自尽,尸体运回来时,手里就攥着白秋生衣服上的布料,除了他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