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之后,方才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
直到江玉珣的手指被笔杆压得生出痛意,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将东西放了下来。
末了慢慢低下头轻声念出了一个名字:“……杜恩利。”
心也在此刻重重沉了下去。
“什么?”齐平沙没有听清江玉珣在说什么,不禁抬头轻声问了一遍。
江玉珣则在此刻屏住了呼吸:“丘奇王猜不到邢公子在此战中所起的作用,但是他的军师杜恩利可以。”
“杜恩利”这三个字对众人而言非常陌生。
或许就连常驻于此的定北大将军,都很难在短时间内将这个名字与人对应起来。
但作为现代人的江玉珣对这个名字却再熟悉不过。
——杜恩利非常擅长打顺风局。
在原本的历史中,大周在怡河之乱后局势大乱。
折柔趁机南下举兵攻向昭都,并与周人缠斗七年之久。
这七年间,他们有输自然也有赢。
杜恩利在其中便起着不小的作用,并因此而“青史留名”。
他这个人不但有些小聪明心思也非常细密,最重要的是非常了解大周。
有勇无谋的丘奇王的确察觉不出邢治的异样。
可是杜恩利就不一定了……
沉默片刻,齐平沙终于把“杜恩利”这三个字与人对应在了一起。
——身为丘奇王军师的他也有自己的亲信,如此看来他的确有能力劫走邢治。
然而此刻齐平沙仍旧不解道:“可是杜恩利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江玉珣一点一点松开了手心,“不着急,”他轻声道,“想必要不了多久杜恩利就会
()带着人找到这里,在此之前他绝对不会动邢公子一根汗毛。”
他的语气并不重,但一字一顿间却满是令人信任的力量。
方才还在紧张的玄印监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夜色已深,他们又向江玉珣行了一礼,便缓步退出了军帐。
江玉珣则在此刻起身,站在窗前看向远方。
月色将草原染作幽蓝。
天空中偶有飞鸟盘旋、猛禽掠过。
但始终不见送信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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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镇北军驻地。
一只孤鹰先是在军帐上徘徊了几圈,末了终于一点点降低高度,落在了营地外高。耸入云的木质鹰架上。
玄印监齐刷刷抬头看向鹰架。
看到它的瞬间,便有玄印监下意识问:“……你看看,是邢公子的那只老鹰吗?”
同伴眯着眼睛仔细辨认起来:“腿上缠了一条灰布,右翼生着些许白色的杂毛,应是那只没错!”
驻地内压抑了好几日的气氛,终于在此刻变得轻松起来。
认出它之后,玄印监立刻去切生肉,尝试着将那只老鹰引下鹰架。
还有几人迫不及待地跑向军帐,在第一时间告诉江玉珣通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老鹰稳稳地已落在了玄印监的手臂上,并低头啄起了鲜肉。
江玉珣也快步走出军帐来到了此处。
戴着手套的玄印监,在它低头吃东西的瞬间解开了缠在老鹰左腿上的细竹筒。
末了,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纸倒了出来。
江玉珣也在此刻凑上前去,同时屏住了呼吸。
……邢治断联实在太久,虽然见到老鹰,但众人的心还是高高悬了起来。
拿着纸张的玄印监并没有急着打开它,而是默默在心中祈祷了一下。
过了几秒后方才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展平了手中的信纸。
——纸上的笔触非常陌生。
几乎是看到上面内容的同一瞬,齐平沙便转身看向江玉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