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男女還在愣神,接話的是宗叡。
他斟酌著回答:「我原本在隔壁房間休息,直到這位先生來砸我的門,我才出來查看情況。他說他弄錯了,又開始砸旁邊的門……就是這間屋子,原本由這位女士獨自住。
「我看情況不對,想勸他,又勸不住。警察同志,你們也看到那扇門了,就是這位先生弄壞的。等他進來了,我很擔心,正好又看到他想打這位女士。我就出手,把他攔了下來。」
至於到底是怎麼「攔」的,想想意識消散之前的動靜,宗叡選擇把這段含糊過去。
「可能我們的動靜有點大,讓其他人誤會了。」
他態度禮貌,話音清晰。恰好,旁邊的女人也回過神,給他作證:「還好他把人拉住,否則的話,我真不敢想……」
宗叡聽著,眼睛都沒眨一下,心裡卻頗不平靜。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意識最後的動作,怕是直接修改了這對男女的記憶。
該說什麼?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還是意識的能力明顯出這個世界的發展水平,堪稱奇幻。出現在這兒,不知是福是禍。
他思緒紛飛時,女人繼續道:「警察同志,你們看——」
她拉起自己的衣袖、褲腿,上面都是一片一片的青痕。
女人話音裡帶了些哽咽:「他一直這麼打我!我說要離婚,他就打得更狠了。要不是這小伙子,我今天恐怕沒命了啊。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幫幫我。」
在妻子面前凶神惡煞的男人,前面砸錯門時「宗叡」相對,已經卸下一身氣勢。這會兒見了警察,更是頭都不敢抬,不斷小聲說:「誤會,都是誤會。」
至此,情況算是弄清楚了。
警察對宗叡、女人的態度和緩許多,還有女警過來將後者扶起。
又客客氣氣地問宗叡,可否與他們一起回局裡做個筆錄。
宗叡自然不會不答應。
臨走時,警察們還研究了一番,最終認為「到處都是血」說的其實是燈照在床上、牆壁霉斑上的光影。報警人太心急,這才眼花看錯。
等宗叡做完筆錄出來,時間已經來到十一點。
臨走時,送他的警察還看一眼天色,「呀」了聲:「怎麼好像又陰了。宗先生,你帶傘了嗎?要不然你等等,我回去給你拿一把。」
這是關切的話,宗叡聽著,卻有些分心。
他的注意力落在與警局隔了一條馬路的街道上,呼吸慢了一瞬。
時隔數小時,宗叡再度與「司譽」四目相對。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麼那個瘋子突然占據了身體?——因為『系統』希望這個人鬧出命案,動靜越大越好。只有這樣,它才能通過報警記錄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