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脫下了外衫躺在了李逸的身旁,抱緊了他的腰把頭埋進了李叔叔的胸口,輕聲道了一句:「媳婦晚安,我愛你。」
總有一天,我會在光明正大地在他清醒的時候再說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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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的時候,我聽到了身旁的人在做噩夢,黑暗中細微的聲響總會被無限地放大,透過暗淡的月光我看見了蜷縮成一團的李叔叔,他似乎在害怕著什麼,嘴上一直在喊著:「別碰我,放開。。。。。。」
「嗚嗚嗚,救我,不要殺我的小黑。。。。。。」
李逸做噩夢其實已經不是頭一回了,我在顧家的時候就經常不睡自己的房間,以他是我貼身保鏢為由和他擠在一起,他經常會做開口夢,但每次清晨起來他都會像沒事人兒一樣照常工作做事。
這可能是他童年的夢靨,因為我印象中的李逸他是一個像關羽一般可以不用麻醉刮骨去毒絕不會哼一聲痛的人,他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受罰的時候鞭子抽在他身上,他一直咬牙目視前方。
但是噩夢中的李逸卻柔弱無比忍不住讓我把他摟入懷裡,說一聲:「別怕,有我在。」
我也確實是這樣做了,雖然我不知道我的李叔叔童年到底經歷了什麼,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他那麼害怕,我能給他的也只能是漆黑深夜中一個溫暖的依靠。
他的童年興許就是他最痛的傷疤,我不能在他清醒的時候直接問他這件事,按著我李叔叔的性格,我問了他也不會說。
李逸是一個不喜歡向別人露出柔軟面的人,他永遠都站在人前護著他的兄弟,護著我,也就是這樣的他,更讓我心疼。
第六十九章顧炎
第二天中午,我和李逸一起回了顧家,夏安和她的孩子已經回來了,他們人已經到齊似乎就在等我和李逸。
顧啟看見我從外面回來他什麼也沒有說,指了指飯廳的方向說道:「你回來剛剛好,一起吃個團圓飯。」
李逸見狀就退出去了,現在剩下的就只有顧家自己人,我坐在了顧啟的身旁默不作聲地拿起筷子,等到顧啟說「動筷」之後,我就拿筷夾向了一隻水煮白蝦,顧學敏又想和我搶,這回我笑著讓給她了。
李叔叔說的是「以退為進」,顧啟看著我呢,如果我和顧學敏搶菜吃,夏安肯定會嘲笑我,顧啟也覺得我孩子氣。
因為賭氣連飯都不吃直接上樓的事情,我是不會再做了。
用李叔叔的話來說,那就是太傻了,我本身就比顧學敏年紀大,就算我再討厭這個死丫頭,但是在人前我都不能表現出來。
我笑著把蝦夾到了顧學敏的碗裡,眉毛都笑彎了,以哥哥疼愛妹妹的口吻說了一句:「學敏喜歡吃那就多吃一點,這蝦鮮你得好好嘗嘗。」
顧學敏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我,她似乎想從我的笑容裡面找到我這樣做的答案,其實我知道她其實不怎麼喜歡吃蝦,這個死丫頭甚至是對海鮮過敏,她不過是喜歡和我搶罷了。
果然,夾到她碗裡的蝦被她挑了出來丟在了桌上,她身旁的夏安乾咳了幾聲,顧啟的視線投了過來,我只能假裝無辜望著被顧學敏丟掉的蝦,一臉很想要但是又不敢要的樣子。
顧啟默不作聲地把整盤蝦端到了我的面前,他對顧學敏說道:「不能吃就別學人吃,亂丟糧食有多可恥課堂上老師沒教你嗎!」
顧學敏扁扁嘴一臉不情願地樣子,她頭也不抬就說:「爸,我知道錯了。」
「錯在哪裡,你自己說!」
顧啟教訓孩子的時候都很兇,我承認顧家被罵次數最多的人是我,但我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有的只是處理方式不妥,說話方式不對,自然是讓夏安他們看了笑話。
「嗚嗚嗚,爸,我也不想浪費糧食,就是顧炎這傢伙就是害我,他明知道我海鮮過敏還給我夾白蝦,我不能吃啊,吃了我的臉就會紅腫長水泡啊。。。。。。」
「他還故意給我夾海鮮,這不就是想害我。」
「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爸,你要為我做主。」
顧啟看了我一眼,我立馬搖頭表示不知情,這個時候肯定就要裝無辜最合適,顧學敏的筷子都夾到蝦上面了,她怎麼還敢說自己對蝦過敏,說我要害她呢。
這小娘們撒謊怎麼不打譜,漏洞百出沒點意。
她明顯是答非所問啊,裝可憐裝了那麼多年,也該輪到我了不是嗎。
我也擠了兩滴眼淚,可憐巴巴地和顧啟對視:「一直以來學校裡頭的人他們都欺負我罵我是死野仔,因為我是個沒有媽媽的孩子,都說沒媽的孩子就像一根野草。」
「但我真的渴望自己像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樣,有爸爸也有媽媽,有哥哥,妹妹,以前我都會和學敏搶菜,確實是我不懂事,現在我想讓給她,因為我只想做一個好哥哥。」
第七十章顧炎
好哥哥是假的,像顧學敏這樣的妹妹,有多少我就扔多少,畢竟顧家始終是顧啟說事,我這一番話於情於理都合適妥當。
家事不適合講大道理,動情即可。
我就是要告訴顧啟:我想做個好孩子,我很渴望一個家,我在努力做他的乖兒子是你老婆和她的那幾個孩子不給我機會。
太慘了,太慘了,我太慘了,親爹不疼親娘不在,我可憐兮兮忍不住想哼唱一小白菜。
小白菜呀,地里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