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平津是好的,满眼繁华。
在这里的市井,听相声,泡茶馆,吃锅巴菜;有时寻访五大道,洋货市场淘淘物,吃吃西餐,一切都很好。有狗不理包子和大麻花,还有憨态可掬的泥人。
但是这繁华背后确有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有准备复辟的前朝贵族,有那些让我恐慌的洋人公使,虎视眈眈的敌军间谍,以及荩忱这些政府官员。
一天,荩忱约我去鼓楼旁听曲艺,我打扮了许久,穿上新买的洋裙,去理发店烫了时兴的发饰,临行前我还擦了口红。
看到我精心打扮后,荩忱笑着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这般隆重,莫不是有什么惊喜?”
我笑着说,“怎么,我出来一次还不能好好打扮一下,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是好好打扮出门也会给自己带来好心情。”
笑着闹着我们来到了鼓楼,在鼓楼边,一个小女孩在卖花,她怯生生的看着荩忱,说到,“先生,要给夫人买朵花吗?”
荩忱笑着打趣到,“看这个女孩嘴好甜,不过也是,我们这么有夫妻相,谁看我们不是一对呢?小姑娘,这些花我都买了。”
听了他说的这些,我很开心,他应该也是感觉到了,经常约着我出去玩。
一次,他带我去看相声,这是我第一次看,两个人在台上一唱一和,台下的人捧腹大笑,每次我笑的时候都会偷偷看他,看他是不是也在笑,果然我们很默契,每次我笑的时候他也在笑,我很喜欢他笑,他笑的时候紧皱的眉头也会舒展开来。
还有那日,我们一起去喝油茶吃麻花,那油茶太满,麻花又太大,我把麻花放进去的时候一些油茶沾了出来,沾到我的脸上,荩忱笑道,真是越大越像小孩子,看看脸上都是的,和小花猫一样,说着他就拿着手帕给我擦。
最难忘的是那次,晚上他回来的很早,我催促他快点洗手,今天晚上做了他最喜欢吃的四喜丸子,他却神神秘秘的说,不急不急,快点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看看。
他催促的很急,我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急忙和他出去,没想到,他带我来到江边,指着一个巨大的转轮,他告诉我这叫做摩天轮,我们一起坐到座舱里面,就可以到达最高点,然后在慢慢下来。
我和荩忱一起坐了上去,看着我们一点点上升,我感觉新奇的很,平时看见的店铺人群都变得很小,再然后我看见江水的风景,很壮阔,比平日里的一望无尽还要壮阔好看,座舱一点点的上升,到达最高点突然停了下来。
来不及我反应,荩忱把我的眼睛蒙了起来,我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死死的抓住荩忱的衣角,不是我不放心荩忱,只是我真的很害怕。
荩忱肯定是察觉出来我的害怕,他宽声安慰到,别怕别怕,别担心了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给你一个惊喜。
我颤巍巍的问他,真的吗?我整个人都在抖。
他说,肯定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问他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看看外面的景色,毕竟江景还不错。
他说,再等等,马上就可以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他告诉我可以了,我看见了好多烟火绽放,无数的烟花打破漆黑的夜晚,漫天绚烂,形态各异,色彩缤纷。那些绽放的烟花如萤火虫般在夜空中翩翩起舞,光彩夺目。
天花无数月中开,五采祥云绕绛台。
我转头看身边的他,眉眼温柔轻轻吻住了我。
嘤嘤嘤,都老夫老妻了,我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有段日子荩忱忙了起来,是因为政府想要在平津城开办化学厂,同时荩忱又在和日本人沟通日本代表在平津城的外交事宜。
本就忙的难以分身,这是中央政府还要求荩忱去东京考察日方的化学厂以便平津可以顺利建设化学厂。
没办法,荩忱只能将与日方谈判外交的事宜交给他的副官,然后自己前往东京。
临行前,荩忱给我说他给我买那里的洋玩意回来给我解解闷便登上了前往东京的游轮。
他去后,他的副官就接手他的工作和日方领事沟通,但是不知怎么的,越谈越僵,最后双方在谈判桌上还互相朝对方举起枪来对峙,一时间剑拔弩张。
之后整个平津城都很压迫,有的住宅半夜起火,有些酒楼闹蛇灾,有些仓库被盗窃,一时间人心惶惶。
没办法,荩忱只能火速从东京回来,和日方领事交涉。
刚回来还没有弄清情况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日方的鸿门宴。
其中的曲折我不清楚,但肯定是很艰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