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悄声道:“说是吃坏了东西。”
正在这时,就听到里面传来宋氏的哭嚎,“我早就知道有人见聿儿争气,心里不服,怕聿儿以后抢了家产,可没想到会这么下毒手啊!聿儿还是个孩子,有什么气朝我撒就是了,竟然下毒害他!要是聿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和你们拼命!”
“胡说什么!”
接着传来老夫人呵斥的声音。
“我胡说?这府里谁是个什么心思,谁还不是门清的,不是她还是谁?”
“来人,将宋氏拖出去!”老夫人话中已满是暴怒。时聿还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宋氏就坐着哭丧一样,谁都嫌晦气。
很快进去几个婆子,准备拖着地上撒泼的宋氏出来。宋氏正挣扎着,就见门帘晃动一下,进来一个人。
“宋姨娘口口声声说是有人要害三弟,可不曾想想,昨日姨娘从寺庙里带回圣水给三弟弟喝了对不对?这圣水虽是圣水,也是生水,谁也不敢说它就那么干净,兴许三弟正是喝了那圣水,才生了病呢。”
宋氏闻言一怔,房中人也是一怔。
这时聿每日的饮食都是专门伺候的,从未出过差错,以往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一听时锦这么一说,都有几分相信。
时锦是听着宋姨娘指桑骂槐的,谁都能听出是指的李氏。李氏现在是她娘,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任宋氏冤枉她。没有多想,就冲了进来。
一旁站着的大夫闻言,也躬身朝老夫人道:“老夫人,只怕源头真是在这里,喝生水确实容易坏肚子。”
床上躺着的时聿,眉头紧皱着,脸色苍白,一头盗汗。平日看着就是瘦瘦弱弱的样子,体质本就不好,更容易生病了。
宋氏愣了愣,就回过了神来,她扑向时锦,一把狠狠地抓住时锦的手腕,神情狰狞,“你既是知道,昨日为何不说?是了,你就是想看聿儿变成这个样子,好让他难跟你兄长争夺家产是不是?”
时锦手腕被抓得生疼,也来了火气,她呵呵冷笑一声,“昨日姨娘对那坛子水宝贝得什么似的,我哪敢说半句不好?否则姨娘也要怀疑我居心叵测了,是不是恨不得三弟喝不到圣水,中不了举?”
时锦这几个月都是和和气气的样子,突然生硬了一回,镇得宋氏说不出话,手上力道也减了,时锦甩开她的手。李氏连忙拉了时锦到了一边。
老夫人出来打了圆场,“好了好了,只是吃坏了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将养两天也就好了。”
说着将人都赶了出来。
李氏也不理会旁人,刚刚那个场景,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即使是辩解,便也不说话。这会儿真相大白了,也就不待在这讨人嫌,拉着时锦就走了。
次日晚上。
时复满身酒气地回来,一进府,就急冲冲地往李氏院子去了。
“你给锦儿定了婚事?这事怎么不与我商量?”一踏进李氏房门,见李氏正在榻上坐着小憩,时复急急就喝问道。
李氏不急不缓地将茶杯放下,“老爷回来了,雪迎,快去给老爷端一杯醒酒茶来。”
一旁的雪迎嗳了一声,揭了帘子,出去了。
李氏这样不温不火的态度,更是让时复怒从心中起。这事都快成铁板上的钉了,要不是今儿喝酒的时候,余大人喝多了,称他亲家,他还被瞒在鼓里。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锦儿的亲事,问都不问我一声?你还将我这一家之主看在眼里吗?”
李氏道:“老爷不是素来不问儿女亲事的吗?时祯成亲,湛儿成亲,你什么时候过问过半句?我还以为老爷不爱管这些事,便没有问。”
时复被问得卡了一下喉,“什么我不爱管这些事,锦儿是我女儿,我不管她,谁管她?”
李氏将头偏至一边,神色还是淡淡的。“妾身倒是不知道老爷还是关心锦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