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青的私活进展顺利,几乎没遇到什麽难题,在实验室干的晚了,巩青也会去另一间办公室和李衡说说话,问一点专业上相关的话题,再讨一杯茶喝。
李衡也会,挺著两个黑眼圈歪叨著烟不敲门就闯进来,见吃的就吃,见喝的就喝。
现在的话大多说的很轻松,就是一个主任和一个副教授之间的交谈,也像一个邻居之间见了面偶尔的打招呼。
做到什麽程度了。
剩集成了,好像有些复杂。
来我看看,其实这一块可以简化点,我给你画个图。
嘿,还就是啊,老大,我得夸你了。
夸呗,晚上吃了?
吃了,郑清炎送的饭。
想吃饼干,我那里有,你过来拿。
行。我最近弄了个计划,明天报你看看。
什麽?
声控感应芯片。
这个有人报了?
谁?
两个月前,我申报了,资金都批下来了。
噢,那算了。
要不一起弄。
还是别,你都两个月了,我参乎啥,我手头的东西多,重弄一个就行了。
那你不白费劲了。
劲哪还有不白费的,操,主任,你这不是学校的项目?
不是,帮别人做的。
你也开始中饱私囊了。
钱总是不够花的。
有时说完,李衡也会歪在巩青专门买的一个长沙发上眯一会,巩青也不打扰,只是不再做那些能发出声音的活,等李衡真的睡著,他会把自己的衣服披他身上。
十分锺的交谈让巩青很幸福,就好像每天晚上待在这里就为了说十分锺的话似的,连那些冰冷的元器件也看著好看了,如果哪一天李衡不来加班了,他会像一头困兽一样在房子里转圈圈。
除了这幸福的十分锺,最让他知足的是李衡睡著後,他可以无所顾忌的看著他。看著这个男人从十八岁长到了三十岁,脸上的线条尖锐了,闭住的眼睛没了那种神秘的钢蓝连触角都收敛了,他的身上有很多孔,能看到的就是耳朵上七个,鼻孔上一个。一个孔就是一个伤,有些他知道,还有些是他看不到的。他睡著後的安静和他醒著的跋扈天壤之别。不管哪一种都是他不舍得侧目的。
这是他用毕生精力也想去爱护的男人,可也是他亏欠最多的人。前三十年一晃而过,还有多少年,巩青无法预知。
巩青沈浸在每晚上七点半到十一点的短短的幸福之中。
这是一种生活,他和李衡并肩战斗,相知相依,他知道李衡最柔软的地方在哪里,也知道最坚硬的地方。从那个高空中十指相握开始,他就已经打好了精神向这种生活挺进。
除了短短的十分锺亦或三个半小时,大部分的日子还是平平淡淡的过著,巩炎很快六岁了,黄娜开始为巩炎在哪里上学操心,李衡课题做的不错,巩青自然也是风光无限,一到年根上,先进、职称哪一个都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