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爺爺呢?二嬸戳穿真相的時候,爺爺的反應太奇怪了,像是早就已經知道了一樣。」
程稷南那時根本來不及細想,後來再聯想到程元初說的那些話。
他應該早就知道程稷北不在了,也知道程稷南根本不是程家人。
6令薇聞言抬頭,皺了皺眉,繼而一笑。
「齊郁沒跟你說過嗎?我之前遇到過她,她跟我說了挺多。沒想到,看起來挺柔弱的人,也能說出那樣的話。我自嘆不如。後來也認真想了想,覺得她說的話是有道理的,我的確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我該為自己做錯了的事情承擔後果。」
所以,她才鼓起勇氣,跟程元初坦白一切。
令她意外的是,程元初並沒有因此而對程稷南如何,反而還將程氏交給他繼承。
這一切,讓6令薇誠惶誠恐。
她早已決定了,等程元初的後事都處理完畢,就和程佳年辦理離婚手續,然後回南洋。
程稷南聽說了她的打算,一怔,繼而又問:「父親同意和你離婚?」
6令薇苦笑了下,「這種事一攤開來,他同意不同意的,還重要嗎?你放心,他也有出國定居的打算。到時候,我們走了,你二叔他們一家走了,程家就剩下你自己了。沒有人會礙你的眼,惹你不痛快,更不會有人再拿你的身世做文章。至於那個江心媛……聽說她瘋了?」
程稷南倒沒怎麼關心江心媛的近況,他只是在前陣江心寧流產以後,單獨見過她,並且向她暗示,當時的事故是江心媛有意造成的。
至於江心寧和陳婷母女倆個,會怎麼對付江心媛,他沒興知道。
手機響了起來,瞥見齊郁的名字,程稷南微微一笑,接起電話,卻在聽到她說程稷理出事後,笑意收了回去。
車禍的後果很嚴重,程稷理腦部受到重創,儘管經過了搶救,仍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沈芳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就暈了過去,程佳華也是一夜之間蒼老了不少。
好在還有程瑤在醫院陪著他們。
程稷南從醫院大樓出來,點了支煙站在那兒默默地抽。
齊郁走過去,陪著他。
程稷南一見她出來,就把煙給掐了,皺著眉問道:「他那個時間怎麼會在幼兒園?」
齊郁瞥了他一眼,轉過頭,說了句:「不知道。」
程稷南輕笑了一聲,他不信她真的不知道。
但是她不想說,也就罷了。
都心知肚明的事兒,又有什麼好問的呢?
人已經成這樣了,養著就是,過往,再追究也沒什麼意思。
他仰起頭,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落了細碎的雪花。
春天的雪又輕又薄,落在地上只留下一點濡濕的印記。
齊郁長舒了口氣,也抬起頭,伸手去接雪。
然後,就聽見他說:「等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辦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