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浔早便跑出了朝阳殿,还未走多远,便见那边华贵少女提着裙摆急匆匆赶来,目光一瞬便锁定了他的脖子。
“怎么回事。”还未反应,她已风一般窜到他跟前,带着薄茧的手指搭上了他颈上冒着血丝的伤口,不算温柔的抹了下。
这种命门。
差一点点……
他嘶了声,下意识要躲,才偏开一点,便被捏住了下巴,“生了什么?”
她的眸色极冷。
于是他的气势也自然而然弱了下来。
“婚宴突然窜进来一伙刺客,应该是冲二哥来的,我跟他坐在一起,这才受了点伤。”他没有再试图反抗,面对她的质问,只用雾蒙蒙的眼睛小心翼翼看她,从头到尾都写着“我不是故意的”这几个字,可怜得很。
明梨没想朝他脾气,大致检查了一下,现他身上的确没有太多别的伤口,这才看向朝阳殿的方向。
啧啧两声。
“居然刺杀到皇宫里来的,真是不怕死。”她似乎想过去,谁知还未抬步便被跟前人抓住了先前搭在他下巴上的手指,满眼恳求。
明梨回以疑问。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行为过于自私,殷浔忙可怜着补充,“岳父岳母……还有我四哥都已经退出去了,那里有萧将军在,你不必回去犯险的。”
她动作这才停下,又瞥了他一眼,牵住他一起往先前那个方向走。
那态度,毋庸置疑。
他被牵着,感受着对方传来的体温,也生不起半点反抗心理,只在心底阴暗的想着,若是萧宁未将殷褚推走,让人想办法把他一同杀了就好了。
然后,便见明梨轻车熟路越过朝阳殿,把他拖到了太医院。
然后殷浔就被推到了一个看起来挺有资历的太医跟前。
巧合的是,这人也是自己人,前段时日才给他抓了药,对他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
是巧合吗?
“给他处理一下。”明梨表情还是没什么疑点,似乎真的只是随意点了一个人,等他与太医对坐,才找地方坐下。
李太医则有些无所适从,“殿下,这……”
“嗯。”他微不可见的抬了抬下巴,算是允许。
事实上,他的伤口并不深,只是浅浅一条线,路上也没流多少血,包扎时甚至感觉不到痛。
这让他庆幸又苦恼,毕竟他一向不是爱吃苦的人,却又急迫的希望那人能多心疼他一些……
“咳,江四小姐,好了。”
麻利处理好,看出殷浔心事的李太医快将手里的药推到明梨跟前,连同本该交代殷浔的话一起交代,“之后还需小姐多多关照,现下天气湿热,往后每日还得换上两回药,涂抹均匀,过不了几日便能恢复了。”
明梨看了那药瓶一眼,没说什么,顺手接过揣进袖袋。
“走吧。”现在朝阳殿的叛乱应该也收拾好了,是时候去瞧瞧了。
……
朝阳殿。
原本是热闹难当的宴席,硬生生成了处刑地,甚至还未走近大门,便能闻到酒肉与血腥混在一起的奢靡气息。
而门口,横七竖八倒着三个杀手,还有一个被利器捅了不知多少刀的死不瞑目的臣子。
迟来的禁军将此地团团围住,对尸视而不见,铠甲下包裹的似乎是一颗同甲胄一样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