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陶又一惊一乍:“表姐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白穆翻转胳膊,给杨陶看她微小的伤处,杨陶见了松一口气:“还好还好。”
只是一点淤青而已。
她抚摸着自己受惊的小心脏,抚摸着抚摸着停下来,惊诧地看向江予兮:“姐,你给穆姐上、上药吗?”
江予兮看她:“怎么?”
杨陶:“……”
还问怎么?
她家不喜与人接触的堂姐要给人上药啊!
杨陶回想起自己受伤时堂姐的做法——
“去医院。”
“自己擦擦。”
“贴个药贴就行。”
——来自堂姐语录。
杨陶:“……”
同样是妹妹,江予兮是不是过分区别对待了?
杨陶失魂落魄,醋了。
她把门一拉。
好吧,你们才是好姐妹。
好好在里面姐妹情深吧!
心跳
【白穆踩着随地乱扔的广告卡片走进老旧楼道里,不知是谁在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恶心得要命,她平静从旁迈过去。
走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前,她停了下来。
从漂亮小别墅搬进这栋楼已经有段时间了,沉迷赌球赌马之后迅速把家产输了个精光的老头没有抛下他的女儿养女,虽然没钱了但没有甩下两个拖油瓶,这是老头最得意的事,他希望拖油瓶们明白自己是多么的仁慈善良,一天要念叨十来二十遍。
“没有我,你们俩该睡大马路了,跟流浪汉抢地盘,半夜被拉去卖|淫,你们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烂在哪里都不知道。”
命运弄人,曾经的名校历史教授现在也变成了个低劣的满口黄腔的烂人。
门内传来哐当一声,正拿着钥匙准备开门的白穆手一顿,最终没有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
她把钥匙收握进手里,紧紧捏着,靠着墙坐了下来。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露出的胳膊上青紫一片。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年365天都穿长袖,这样就能尽可能遮住身上的伤,不至于暴露在同学的怜悯的目光之下。
不想回家。
她抱着自己,脸贴着膝盖。生气早已从身体里跑光,留下的只有一具苍白的行走的躯壳。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缓缓抬起头——
“嘘。”
来人用手指抵着嘴唇,朝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露出一个露着八颗牙齿的美好笑容。
白穆静静地看着那人。
白穆从来没有从第二个人身上看见这样干净的气质,她永远给人营造一种平和的氛围,就算脚下已经深陷淤泥,依然皎皎如明月,白穆从未见过这样的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