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画展计划开展半个月,现在时间才过去一半,她的名字却已经在圈内圈外传遍了,可以预见,等这次画展结束,她能收到不少订单。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有点期待去老师家时能遇到她那个讨人厌的师妹,如果遇见了,她不介意给她展示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畅销美术大师。
邬雯边开车边幻想,可惜的是,当她将车开到老师家,却不见白穆。
算了,这样的机会以后多的是,本质上她跟白穆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师娘在院子里浇菜,邬雯走进去唤了一声,将带来的礼物递出去。她今天也带了收藏级别的茶砖,这东西精贵,她平时很少拿出来送人,今天实在是心情太好。
最重要的是,她希望借今天这个机会,让老师帮忙把她介绍给大兴集团的陈总,那位陈总是老师的忠实粉丝。
老师平时很不喜欢她跟商界人士走得太近,但她开画展表现得这么好,总能在他面前讨个乖吧?
邬雯脑子里全想着陈总,觉得这事可行,然而她的师娘反应平平,忙着伺弄她那个破菜园子,只随口说了句:“放那儿吧。”
放哪儿啊?
邬雯不满意这轻怠的说法,到底没跟她师娘呛声,忍着不舒服进屋找她老师去了。
推门走进书房,邬雯张口就喊:“老——”
“跪下!”
迎面撞上一声厉声斥责,把邬雯的那句“老师”都吓回去了,她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一个砚台朝她砸来,她条件反射一躲,砚台砸在她脚边,脏了她的裤脚。
!!
邬雯心跳猛跳,不可置信地看向屋内:“老师?”
孟松青满脸阴沉,他这一生都没有露出过这样难看的脸色,他的好徒弟做到了。
孟松青看着他的这个弟子,像是她多么陌生,需要重新认识一样。
他其实是个很护短的人,对于年纪小的弟子多有纵容,这大概是他的错,是他的纵容让他的这个弟子走向了那条永远不能被原谅的路。
孟松青本来十分愤怒,从予兮把真相告诉他,他的血压就没下来过。
但这会儿他突然感觉悲哀,感觉疲惫。
他深深盯着他的这个弟子。
“邬雯,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被你妈妈领着来见我说过什么吗?”
邬雯茫然,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怎么可能还会记得?
孟松青看出来了,越发心凉,他沉声道:“你说你想成为我这样的画者。”
孟松青看着她:“你忘记了。”
“那我便当你没说过。”孟松青将邬雯那年的拜师礼拿出,他闭了闭眼,手有些抖,“邬雯,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你的老师。”
邬雯瞪眼:“……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