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走了,马车也猛地一个颠簸。
轿内灵器发出光芒,预示着到了终点。
钟隐月一翻身,爬了起来。他凑到窗边,掀开帘子,往外一看。
忘生宗的山已然近在眼前。
山清水秀,群林环绕,山上有瀑布垂直落下三千里。
与天决门不同,忘生宗只有三座高山。
忘生宗只有两个宗门,却并未分家,都落在同一座山上。
忘生宗是这天底下仅次于天决门的山门,门中却人丁稀少,不过数人。
和几乎要被天下修士踏破门槛挤破脑袋的天决门不同,忘生宗从不对外招收修士,谁能来此处,全凭一个缘字。
马车继续行驶片刻,钟隐月便瞧见了一处空台。那台子上画以太极两仪,已有一些人站于其上。
马车稳稳落于台上。钟隐月掀开门帘,走了下来。
他是天决门最后一个到的。出来一看,就见上玄掌门已经和忘生宗宗主站在一处,正都笑着攀谈。
其余长老也和忘生宗的另一位宗主说着话——忘生宗两个宗门,各门门主都为忘生宗宗主。
和掌门说着话的男宗主名曰荀不忘,另一位宗主则名曰顾不渡。
顾不渡是位手握拂尘的白衣仙姑。瞧见钟隐月从马车上下来,她便拍了拍正与她说着话的灵泽长老的手背,朝她歉意一笑,朝着钟隐月走了过来。
见她过来,钟隐月朝着她作揖。
顾不渡也向他行礼,温声道:“玉鸾长老,多年不见了。”
“确是多年不见,顾宗主
的容貌一如当年。”钟隐月向她笑笑,“此次大会,还多有劳烦忘生宗来置办场地了,真是辛苦了宗主。”
“不过是腾个地方,不算大事。”顾不渡道,“听闻玉鸾长老如今已是大乘,几日后的长老比武时,务必让我开一开眼。”
钟隐月怔了怔:“顾宗主是……”
“自然是灵泽长老同我说的。”顾不渡说,“我与灵泽,关系甚好。”
刚刚确实站在一起说话。
钟隐月苦笑了声:“原来是如此。”
“天决门诸位既已都来了,那便先去为各位准备的宫舍吧。”顾不渡欠了欠身,又往身后侧了侧身,示意他往前去,“诸位的弟子,都已由我门中弟子领着先行一步了。”
这次,忘生宗在大会开始时便以书信传给了各大山门宫舍之地,让弟子们先往那处去了。而长老们须得先来此处,与忘生宗打个照面,再往宫舍去。
宫舍离得不远,几人跟着顾不渡安排的领路弟子往前走。
灵泽长老极其自然地和钟隐月并肩而行。
“不渡极其擅长卜卦与问天之术。”她低声说,“师弟虽与她打过照面,却知之甚少吧。”
“的确如此。”
“这山门中的弟子,都是不渡问天而得来的。”灵泽长老说,“谁命数合适,命定如此,她便去接人。不过能入这门的,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倒是不费什么力气。”
“忘生宗和我们不同,门中弟子极其稀少,却又是一个赛一个的天赋好。这数十人里,有十好几个异灵根。”
占比真是恐怖。
“所谓问天之术,都将近失传已久了吧。”钟隐月压低声音,“那术法所得之卦全是天机,泄露半点都极其危险。得此术者,命短之人更是多数……怕不是如今只有顾宗主懂这问天了。”
“的确如此。”灵泽点头,“我告诉她你已是大乘时,她便没多惊讶。想必我们门内乾曜师兄这些丑事,她也早已知晓了个七七八八了。”
所以刚刚说是灵泽告诉她的,也都是蒙人的。
她早就卜卦过了。
好可怕的修士,会不会连他是穿书的都知道了。
“说起来,我总觉得忘生宗对这次仙门大会不甚积极。”灵泽长老看向两旁,思忖道,“我心中总有些不安……我总觉得是不渡卜出了什么,才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