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我说我爸呢!这不巧了,说起我爸,我忘了件事儿……”
骆一鸣将贫嘴遁术应用得炉火纯青,拍拍屁股一溜烟跑远。
霍述合上硬壳烫金的原版书,屈指抵着额角。
半晌,他倾身拿起茶桌上的镜面魔方,咔哒咔哒转了起来。
不知道想到什么,手上失了力度,魔方齿轮松动,尖锐的棱块像是爆珠似的崩了满地。
黑白的棱块噼里啪啦滚落他的脚下,像极了碾碎的骸骨。
……
林知言休息了两天,就打起精神投入工作当中。
凌妃担心她的状态,劝她再休息两天,这世界少了谁都能转动。
林知言只是浅浅一笑,回复道:是啊,这世界少了谁都还得继续转动,所以我更要好好上班,好好生活。
普通人没有矫情的资本,她林知言也不是那种因为失恋受伤就一蹶不振,甚至是忘了工作的人。
日子仿佛回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偶尔走过公寓大门时、一个人发呆时、打开冰箱却不经意间门瞧见未吃完的手工馄饨时……林知言的心脏仍然会像尾针蛰了般疼痛,憋着一口气不知怎么发泄。
她强迫自己戒断,日子那么长,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四月底天气逐渐回暖,春光明媚,阳光宜人,很适合掏空心事去晒晒。
下午三点,林知言依约去养老院助浴,却罕见得没见闫婆婆出来晒太阳搓牌局。
婆婆呢?
林知言比划简单的手语,问正在院子里收被子和衣服的护工。
“在卫生间门解手呢,我刚送她进去。”
护工回答,“昨天老太太偷吃了几颗荔枝,估摸着有点上火便秘。你进去等吧!”
林知言点点头,脱下开衫外套挂在门后,更换防水的雨鞋。
笃笃,她屈指叩了叩木门,当做打招呼。
卫生间门内没有回应。
林知言好奇地伸长脖子,又叩了两声。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林知言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洗手间门,顿时一惊——
闫婆婆晕倒了!
她的脸磕在改造过的洗手盆上,双目紧闭,龙头上的水还在汩汩流出,就快溢至口鼻!
林知言第一时间门关了龙头,将闫婆婆扶稳坐好,然后跑出去叫护工和院医。
一行人做了简单的急救,叫救护车将老人家送往医院。
夜间门,隋闻买了最近的一班飞山城的机票赶到医院,身后还跟着一对鬓发花白的夫妻,大概是他的父母。
和医生沟通了情况,隋闻先一步出病房,朝坐在椅子上备课的林知言郑重道:“林小姐,这次真的多亏你了,谢谢。”
林知言合拢本子起身,打字问:婆婆怎么样?
“老人家大概想顺便洗把手,却因为弯腰引起血压升高,急性脑梗塞。好在现在血压和生命体征已恢复平稳,要再观察几天。”
隋闻看了眼手表,英气的浓眉微微一皱,“这么晚了,林小姐还没吃东西吧?不知道能否赏脸,让我请吃个便饭?”
林知言迟疑,下意识要婉拒。
隋闻想起什么,一副了解的神情:“放心,只是吃饭,毕竟你帮了我家这么大一个忙。如有需要,我可以负责和你男友解释。”
林知言面色微微一僵。
那一瞬的情绪变化并没有逃过隋闻的眼睛。
他有些讶异,又很快恢复常态,沉声说:“抱歉,我失言了。”
林知言摇摇头,岔开这个糟糕的话题:去哪儿吃?
隋闻示意:“林小姐定。”
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厦顶层,一家星级法餐厅独占地利人和。
高级典雅的餐厅墙上挂着大幅的宫廷画,水晶吊灯洒下迷离的光,舒缓的音乐搭配开胃的前菜,极具浪漫风情。
“小霍总。”
秦可瑜连唤了三声,放下刀叉看着对面出神的英俊男人。
霍述将目光从手中的黑色绒盒上收回,露出一个完美得体的笑:“抱歉,秦小姐说什么?”
秦可瑜微微皱起秀气的眉,饶是她再好的教养,被相亲对象这样冷落也该有了脾气——更何况这次是她借出差的契机主动约见霍述,已经算是自降身价。
若不是看在霍述实在生的俊美,且精心准备了见面礼的份上——她姑且认为这只助理中途送来的、印着著名珠宝设计师logo的绒盒是专程为她预备的,恐怕她早甩手走人了。
“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秦可瑜切割黑瓷盘中淋饰精美的鹅肝,冰淇淋般丝滑的质地,仿佛一碰就化,“没人告诉过你,这样很不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