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是这样,她将药的事情告诉他,无疑就是背叛了宝亲王,万一事情败露,得不到解药,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情报中死于掩月之人的惨状,宗守渊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呼吸不畅。
他绝不能让年年那样凄惨的死去。
“宝亲王?”,年荼目露茫然,摇摇头,伸手拨弄几下药材,“我没听说过,不认识他。”
“宝亲王是你的敌人吗?”,她端详灰狼难看的脸色,凭借对他的了解,很容易就能猜测出来,“年家是不是也和宝亲王有关系?”
一连两句,说的都对,明明她都知道。
宗守渊呆呆地捉住她的手,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是宝亲王的手下。
年荼已经编好了借口。
回家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这件麻烦事,冥思苦想这么久,终于做出了决断。
“其实我不是年荼”,她清了清嗓子,语出惊人。
一瞬间,宗守渊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不是年荼,那她是谁??
不管她到底是谁,既然借了年家女儿的身份嫁给他,就是他的人!不可以赖账!!
年荼不知他在担忧些什么,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前些日子,原本的年荼落了一次水,死掉了。而我是徘徊在附近的孤魂野鬼,就借机占了她的身子。”
从其他世界穿越而来的这种真话,说出来太难理解,以笨蛋灰狼的智商恐怕听不懂,还是鬼神之说更容易听得明白,也更容易让人相信。
果然不出所料。
宗守渊低着脑袋沉寂了半晌,闷声开口,“那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变成鬼魂的?”
他俨然已经接受了年荼的说辞,接受度不是一般的强。
怪不得、怪不得年年会那么多东西,性情也和传闻中不同。
孤魂野鬼占据人身这种事,放在旁人身上,他肯定觉得来者不善,要找和尚道士来处理掉。但是放在年年身上,他竟有种不道德的庆幸感。
若不是原本的年荼落水,他就遇不到年年了……
“烧纸钱的话,鬼魂能收到吗?有用处吗?”,他忍不住追问,双手抱紧年荼,生怕眼前人变成虚无缥缈的魂灵消失无踪,“我给年荼立个碑、烧些纸。”
多烧些纸钱,虔诚祭拜,让她安心地离去,不要缠着年年讨回身体。
“……”,年荼脸色一僵。
这话听着不大吉利啊。
她有点后悔这样编了,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只能尴尬地轻咳一声,“我把投胎机会让给她,她已经去投胎了。”
一个拙劣的谎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实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叫什么名字?”,听闻没人会来抢回身体,宗守渊长舒一口气,继续执着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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