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容忍,他生气,这样的刽子手绝对不能放过!
“来人,将此恶妇的尸首拖至午门外曝晒三日,将罪臣柳思海一家带至午门,要让他们每一个人都记住此恶妇的死状,然后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是。”两名侍卫微微惊讶,随即恢复正常,皇上这么大规模杀人,还真是少见。
在众目睽睽之下,二人一左一右拖起柳妃的尸首,未干涸的血迹在地上拖出一条刺目的红痕,怵目惊心。不消片刻,便有宫人抬来清水冲洗,将宫殿恢复到原貌。
一切依旧,看不出曾经发生过什么。
“惠昌宫的奴才知情不报,全部坑杀!”郭闲再下一道命令,顿时,惠昌宫的宫女太监们抖得如风中落叶,并不时发出求饶之声。
最终,一切归于沉寂。
绫云轻轻吁了一口气,任务达成了,她可以走的了无牵挂了。她抬眼望着郭闲的背影,只见那人静静矗立在庭院中央,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他真的很难过吧,枕边人暗害了他的子嗣,还联合刺客刺杀于他,就算是圣人估计都会难过。
“皇上,夜深了,该回去休息了。”绫云出声提醒,柳妃的事情耽搁了大半夜,如今已是二更天,再不睡觉,皇帝今晚就算荒废了。
郭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他回头对着绫云轻笑,伸出了左手。绫云上前将手放在他手心,与他一道回了宫。
翌日,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不只是宫里,就连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议论柳尚书以及柳妃的事情。柳妃被杖毙,柳尚书一家被打入天牢择日问斩,罪名是通敌卖国,刺杀皇帝。这等罪名,诛九族是必然的了。
有人在骂他们活该,通敌卖国,那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也有人说会不会是皇上弄错了,柳尚书看着不像那样的人,不过这种言论很快被淹没,难道皇上会故意诬陷他?
郭闲当然不屑诬陷谁,因此早朝就让人当众宣读了柳氏一族的罪状,树倒猢狲散,自然没人出来为他们辩解。
柳妃的尸首被曝晒在午门外,上朝下朝的官员路过此地都会看见,无一不是胆战心惊。而柳夫人听说此事当即晕了过去,差点没救回来。
第三日,柳氏一族共计一百六十七口,包括刚出生的婴孩在内,全部在午时被斩首。
后来,有人问起那一日的情形,都是闻之色变。据说鲜血染红了整个午门,脑袋滚落到几十米外,很多还死不瞑目瞪着眼睛。
这样惨烈的情形在郭闲登基以来是第一次,但无人敢保证是最后一次,郭闲的铁血手腕,在这件事情中让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少主,全都已经联络好了,今晚三更,我们就可以离开。”墨颜兴奋地汇报着刚才得来的消息,能离开皇宫,真是再好不过了。
绫云点点头,这里的事情全部了结,是该离开了。可是,为什么会有些不舍,想到那晚郭闲孤寂的背影,她就有些难过。
她摇摇脑袋,算了,不要再想了,皇宫始终是是非之地,还是早日离开的好。皇帝,于她来说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不能留下她的脚步。
二更,皇宫所有人都睡熟了,只见一条黑影翻墙越瓦,很快来到承庆宫外,她落在屋顶上小心观察着周围情形,确定没被人发现才落地入了寝殿。
吹入一管迷烟,黑衣人轻轻推开房门,径直来到皇帝床前。
还是那张面容,不过熟睡之后看上去更安静、更平和、也更孤寂。黑衣人扯下面巾,露出俏丽的模样,正是马上要离开的绫云。
还是做不到一走了之,在离开之前,她还想再看一眼这个人,所以她来了。
绫云轻轻抚上郭闲的眉眼,指腹划过他斜飞入鬓的眉毛,移到英挺的鼻子处,然后再下滑至唇角,最后,在他额上印上一吻。
“不要再见了。”绫云喃喃,最后再看了一眼郭闲,确定将他记在心里之后,她转身离开了。
殊不知,床上之人根本未中招,在她离开之际就睁开了眼睛。
郭闲定定看着紧闭的房门,左手抚上眉毛,似乎在探寻绫云留下的痕迹。终于,还是留不住她吗?她终于还是要离开。
不,他不会就这么放手的,他看中的女人,就不会让她远离自己!说他任性也好,说他自私也好,交付了真心,他就做不到让爱人离开。
不是不清楚绫云的底细,只是因为太爱,所以不去追究。他知道绫云对他没有多少真爱,但他不在乎,他相信,总有一天会让她爱上自己,只是,一直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离开。
江湖女子又如何?邪教少宫主又如何?那是他看上的女人,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郭闲紧握双拳,不能让她离开,这是他心里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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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承庆宫,绫云一路朝午门外奔去,时间差不多到三更了,墨颜墨色都在那里等她。一路行来,她没有遇到丝毫阻挡,走得十分顺利。
终于离开了,该了结的事情都已了结,算得上了无牵挂。只不过,心里还是有点难过,为那个人。
“少主,你终于来了,我们走吧。”一看见绫云出现,墨颜和墨色就迎了上去,三人在阴影里碰头,随即朝宫外奔去。
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一丝一毫不带,主仆三人轻装上阵,很快就出了皇宫。来到约定好的地点,绫云见到有三匹马拴在一旁,马背上还有三套衣服,显然是给她们更换的。
一切收拾好,三人骑着马朝城外驶去,夜风清凉,刮在绫云脸上微微刺疼,然而三人浑然不在意,能够离开皇宫,比什么都强。
自由了,她们以后不用再过着提心吊胆互相算计的生活了,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到阔别两年的飘渺宫,就连绫云都忍不住抛开负面情绪,心情轻松起来。
天蒙蒙亮,三人已经来到飘渺宫地界,此处地势隐蔽崎岖,再加上从外围看根本没有半分房屋的踪迹,是以多年来没有人找到飘渺宫总部。
三人牵着马来到一处山脚处,只见绫云从袖中拿出一块黄铜令牌,令牌上刻有飘渺宫三个字,远远看去,竟是十分神秘。她将令牌竖着放进山岩的凹槽里,然后向右轻轻一转,顿时,缝合严密的山岩裂开一道两米宽的口子。
绫云取下令牌,牵着马率先进入山道,墨颜墨色对视一眼,也跟着绫云走了进去,脸上,均是说不出的欣喜。进入山道之后,山岩缓缓合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山道里并不漆黑,每隔丈余顶端就缀有一颗夜明珠,将山道照的能看见人。行了大约一百米,前面隐隐有光亮出现,不似夜明珠的微弱暖光,而是自然的太阳光,那是山道的尽头了。
“恭迎少主回宫!”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绫云嘴角一勾,加快了前进速度。待她走出山道时,思念过千百遍的场景终于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