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变得难看,小脸严肃而美丽,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
“哦”闻泽淡淡接了一句,“失主是谁。”
“是我哥”
第二个“哥”字被她默默咽了回去。
她没忘记,自己总是在最情动的时候抱着闻泽叫“哥哥”。
太太羞耻了
身上的血液哗哗往脑门涌,脸颊和耳朵迅烫,她垂下眼睛,避开了他的视线。
闻泽不置一词,目光平静地盯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蛋,半晌,扶她起身。
“早点休息。”他没回头,大步离开训练室。
云悠悠默默捡起地上的衣物,抱着它们走进沐浴小隔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闻泽今天的表现和健身房有些相似,但又凶狠得多。
她的小腹隐隐作痛。
“工伤应该有补贴吧”她弱弱地嘀咕一句,擦干水珠,摸回了虚拟舱。
能源供应已经稳定,系统恢复了待机状态。
她看了看自己的“g”,感觉一点都不困了。
闻泽回到书房,调出云悠悠的履历。
刚开始,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视,渐渐,目光变得深沉。
许久之后,他关闭光屏,极缓慢极缓慢地叩了叩桌面。
她的履历和他想象中全然不同。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时,她就是一副白皙柔弱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出自一个很普通的家庭。
闻泽没在意,潜意识里把她当作那种为了帮助家人治病上学买房而出卖自己的姑娘――这种故事在那些贵族子弟们身上时不时上演,偶尔还会出现一两个“真爱”,在热恋上头的那段日子里闹得鸡飞狗跳。
当然最终全部不了了之。
闻泽以为云悠悠的情况也是这样的。
没想到
她在四岁的时候就被父母卖给了拾荒队。绿林矿星的主矿脉早已经被开采光了,整个地底千疮百孔,密布着纵横的废矿道。拾荒队掌握着地下矿车和不同的矿道区域,雇佣那些填不饱肚子的难民深入废矿区进行危险的采集工作。
这些矿工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任何保障,他们的处境与奴隶无异。
调查记录只有冰冷的文字说明,闻泽不知道那个四岁的小女孩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只能看见她拥有了自己的个人帐户,帐上渐渐出现零零碎碎的收入,就这么一年一年往下翻,一个个小数字就像荒原上的小草,摇摇摆摆、顽强生长。
在她八岁那年,帮助另一个四岁的男孩申请了个人帐户。附录上,那个男孩的进帐记录和她从前一样零碎,不过和她相比,男孩少走了很多弯路――很显然,是她教了他生存技能。
这个男孩只活到十一岁,他被一伙以侮辱虐杀青少年而出名的悍匪杀死在偏僻巷道里。这条记录之所以被加进报告,是因为当时这伙悍匪也被人杀死在现场,云悠悠曾接受过调查。
她没有任何嫌疑。她的体形、力量,都和那个徒手击杀一群悍匪的神秘杀手相去甚远,并且那天晚上她去了绿林大学外面的广场上听公开课,一名和她没有任何交集的大学生愿意为她作证。
那年她十五岁。小男孩遇害以后,她的个人帐户显示她一直独自生活。
三年后绿林沦陷,她登上最后一艘运输船,来到都星
闻泽沉沉吐出一口气。
她没有兄长,只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弟。
她的生命轨迹和林瑶没有任何交集,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值得林瑶窃取的价值。
所以,是幼时恶劣的生存环境让她习惯性地说谎来保护自己
“想要安全感。”他轻轻笑了下,“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谁又能真正安全。”
他起身离开书房,来到训练室外。
抬手,触到门,收回。
沉默片刻,他越过这扇银白的合金门,返回卧室。
接下来几天,忙于备战的闻泽没有再回星河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