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本來一直漠然地吃著飯,聞言抬頭看了眼姑姑:「行了,有什麼好說的。先吃飯吧。」
安淮輕輕地皺了下眉,沒有開口。
下午老爸帶安澤去了趟城郊的墓園,呆了挺久,傍晚才回來。
回來之後他臉色一直不太好,家裡人也識地沒有說什麼。
爸媽吃過飯沒多久就走了,都說是公司有事兒,讓他們倆先在家裡住著,等快開學再回去。
似乎是例行公事般的回家團聚。
姑姑當著倆人面兒冷哼一聲,翻個了白眼,帶著倆孩子進屋了。
晚上洗完澡睡覺之前,安澤躺在床上發愣,小聲說了句:「你知道我親爸他們的事兒嗎?」
安淮正擦著頭髮一愣:「……知道。之前聽奶奶提過,說是得了癌症去世的。」
「我之前一直以為,咱們起碼得是關係挺好的親戚呢。」安澤笑了笑,「今個兒爸……告訴我,說他們就只是好朋友。」
安淮皺眉看他一眼:「你就因為這個才這麼沒精打采的?」
安澤翻了個身,趴床上跟他對視著:「那倒不是,本來我也不是親生的。」
他頓了頓,說:「我就是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是個純外人,挺尷尬的。」
「得了吧。」安淮低頭解著扣子換上睡衣,說:「爸媽挺疼你的,你看不出來?要真是只因為那些撫養費,誰樂意管你成績什麼的好不好。」
安澤笑了笑:「那倒也是。」
他情緒起來的快去的也快,只調整了一會兒就接受了,趴那兒沉默了半天,突然騰地坐起身:「對了。」
「什麼。」
「今天爸跟我說,我……親爸他給我留了筆遺產。」安澤皺著眉。
安淮一愣:「哎呦,多少啊。」
「不清楚。看爸那意思,估計得有個……小几十萬?」他猶豫了一會兒,「我其實都記不得他們的樣子,總感覺,接受的不□□心。」
安淮眯他一眼:「你好歹是人家親兒子。」
安澤又重躺下了,睜眼看著天花板,說:「可我連墓園都是頭一次去。」
「我跟你說個事兒吧。」安淮看著他,「媽之前跟我提過,就……沈叔叔他病重的時候,你才兩三歲。」
「他讓爸把你帶走,改名改姓,不再進他沈家的門……就因為不想讓你知道他的事。所以這麼多年了,爸媽也就沒跟你細說。」
「……我爸是私吧。」
「是。」
安澤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臨開學前兩天,老爸終於來開車接他們回家。
走之前奶奶還挺捨不得,做了頓賊豐盛的早飯,又囑咐他們倆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