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业的续弦真要说起来是外室扶正,御史夫人听的当口,还要跟着骂几句。
可用不着多久,顶多睡个午觉,她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下次见着了人,她也不会想起这茬,只要她认出对方身份,又开始笑脸打招呼。
连大夫都瞧不出她这个是什么毛病。
上次公主府回来,御史夫人说起温氏母女,赵御史听出她言下之意,早就告诫过她,可转身她又将他说过的话全忘了。
赵御史对这个夫人着实没有办法。
年轻时他夫人不是这样的,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就落下了这个毛病。
赵御史有时候虽然也会斥责,可还是心疼居多。
她也是为了他们赵家传宗接代。
耐着性子同她再复述一遍,果不其然,御史夫人又开始咬牙切齿。
“想不到那温氏竟然是那样的人,这样的人能将女儿养好吗?”
“罢了罢了老爷,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咱们二郎长得也不差,又不是寻不着媳妇。”
她敲敲自已的头:“我忘性大,还是你看看哪家姑娘合适,跟皇上求个恩典吧”
“对,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上次昭阳郡主的及笄礼,我找她们母女来着,后来才发现,不仅是她们母女,穆家竟然一个也没去。”
赵御史:“穆家不做人事,昭阳郡主自小就进宫了,怎会同穆家人有多亲近。”
“老爷说得对,是我欠考虑了,那此事就劳老爷多上心,我还是不掺和为妙。”
赵御史轻叹,只希望她别转身又忘了自已这会儿说的话。
当然,这希望肯定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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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昭宫昨儿愁云惨淡,今日个个喜笑颜开。
奶娘坐在门槛边,腿上搁着个针线筐,正在纳鞋底。
腊梅看了半天,用胳膊撞了撞旁边的姐姐。
“你说咱们要不要提醒奶娘,她又将自已的袖子缝上去了。”
这个又字用得十分灵性。
因为这样的情况这一上午已经发生过多回。
“不用提醒,很快她自已就发现了。”
果不其然,腊梅这话刚出口,那头奶娘又开始拆线了。
腊雪:“……她还真是乐此不疲。”
也是,昨儿听说太后给郡主跟廉王世子指婚,奶娘那泪就跟泄了洪似的。
直等到太后撤回懿旨,总算是不哭了。
今日皇上给太子跟郡主赐婚,郡主要当太子妃了,可不就值得乐嘛。
一串脚步声从宫门口传来,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打头的两位有些眼熟。
几人辨别了会儿,立刻认出那两位着冠朝服的是坤宁宫和东宫的礼官。
再看他们后头捧着御用器和赏赉器的一溜宫女太监,还有跟在两个礼官身旁的岑老爷子与岑如风夫妇,奶娘赶紧放下针线筐站起来。
担心穆霜吟听到声响从里头出来,奶娘远远朝众人全了礼,让腊梅腊雪领着底下人招待着,自已进了内殿。
刚打开帘子,正好穆霜吟照了个面。
“奶娘,可是外祖父跟舅舅舅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