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秋的屋子与钟玲玲的就只隔了一条不足一米的通往后院的小路,杨晚秋和俩闹出来的动静,正在厨房做饭的钟玲玲自然是听得清楚。
那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平时不过是因为王文启的关系这才处处忍让着王文芳的。
可这人上午刚刚闹出偷钱的事情,被抓住后非但没有半点歉意,反倒像是她欠了她的一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处处找茬。
这会儿就更过分了,平时吃她的喝她的什么活都不干也就算了。
今天好不容易被她哥拉去捡点柴火还都给人家送去了,气得钟玲玲当场就摔了饭铲子。
转头看向了王文启怒吼道:“王文启她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我是欠了她的不成,住的房子是我花钱盖得,吃的粮食也是我花钱买的,就连她调换大队的钱也是我掏的,平时懒得什么活都不干我也不说什么,今天上午的事情也就算了。
可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好不容易去捡了几根柴火还颠颠的给人家送去了,怎么的,她以后是打算住到那边了呗?”
在看见自家妹妹往杨晚秋那屋送柴的时候王文启就知道要坏事,心中暗骂王文芳蠢的同时,更多的是心虚。
因为他本身就还在老屋那边住着,所以这捡了柴自然也是要先紧着那边的。
直到交够跟其他男知青一样的量后,多出来的才好拿到这边。
只是他的个子虽然不矮,可那双手以前到底是握笔杆子的,就算是在家的时候跟着王爸爸去捡过柴,可那也是以王爸爸为主的,他也不过是在旁边打打下手帮着推推车什么的。
所以他每天能够送到这边的柴并不多,而钟玲玲除了上工还要做家务,也捡不了几根,王文芳那是压根就不去。
所以钟玲玲她们这边平时做饭取暖的柴大部分都是钟玲玲花钱跟村里人买的。
而王文芳今天会上山也是因为上午的事,他想着要平息一下钟玲玲的怒气,顺便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这才硬逼着王文芳一起去捡柴的。
却是没想到适得其反的让两人的关系越恶化了。
可一边是他的女朋友,一边是他的妹妹,那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却是两边都得罪了。
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王文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的伸手就将王文芳的手给拉住了。
一脸抱歉的说道:“对不起玲玲,我知道这件事是文芳的错,让你受委屈了,我也知道这样的话我已经说了太多遍了,我都觉得自己很烦。
可是玲玲,我家的事情你也知道,当初爸妈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文芳,这么长时间了我爸妈那边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说不定、说不定以后就只剩下我们兄妹两人相依为命了,所以我这才想着多让着她点,却是没想到让着让着就给她惯出了这些毛病。”
也不知道是担心远方的父母,还是因为王文芳的举动而感到失望,亦或者干脆就是对生活没了希望,王文启竟是边说一边流着泪,眼神也是空洞无神。
看着原本意气风的王文启变成眼前这样,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钟玲玲是真的心疼。
别人不知道可她却是清楚,记得王文启父母出事的前几天,也是王文启生日的前几天,想着王文启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而前几天他爸又恰巧得了一方造型精美的砚台。
本想向他爸要来当成生日礼物送给王文启的,只是这次是为什么?
原本有求必应的爸爸竟然没同意。
虽然她爸说了将来这些东西都是要留给她的,只是现在还不到给她的时候,可这样还是让钟玲玲很不高兴。
若是那砚台是什么古董珍玩也就算了,可那方砚台也不过就是普通的铁力木罢了,看着还是新工。
这让在家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钟玲玲不高兴的同时,也越坚定的想要得到那方砚台。
所以第二天上午,她就偷偷的逃学回了家,反正学校现在乱的很,也没有老师讲课,除了王文启那样的书呆子还每天都去上学,泡在图书馆里之外,很多人都不上学了。
这个时间本来爸妈都该上班的,所以钟玲玲一回家就偷偷钻进了她爸的书房。
她的本意是想偷那方砚台的,可谁知刚刚关上书房的门,还没来得及开始找砚台的她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以及她爸和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到底是做贼心虚的她那会儿已经忘了这本就是她的家,而她也经常会跑到她爸的书房来玩。
在听到脚步声是往书房这边来的时候吓得她直接就钻进了书桌底下。
所以走进书房的钟万山并没有现屋里还有其他人。
直接从柜子里拿了一份文件,连同钟玲玲昨天一直想要的那方砚台一并交给了跟他一同过来的人交代:“这份文件你想办法放进王桂林家里,这样回头那些人也好有理由抓人。
不过我看那两口子最近好像有所察觉,这几天正忙着安排家里的孩子下乡呢,所以你做事的时候小心一点,千万别留下什么把柄。”
“领导您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你这边吩咐就能动手了,只不过玲玲跟王家那小子的关系,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件事是您安排的,恐怕会怪您的。”
作为钟万山的私人秘书,董昊自然是知道一些自己领导家的事情。
显然钟万山是最了解自己女儿脾气的,听到这里也是有些犯愁,有些无力的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沙上。
好半晌才听到他有些颓然的开口:“王家那小子聪明倒是聪明,不过心眼太多,自私自利,心思也不正,不适合玲玲,王桂林不是一直在疏通让那两兄妹下乡嘛!
你在后面推一把,将那两兄妹远远的打了,对了小董,我记得你老家好像是黑省那边的吧?
怎么样?那边还有亲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