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与周济生和龙成邦之间的仇怨,丁孝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如果当初没有他们两个在香港迫害老爸,老爸可能就不会选择跑路台湾。这个仇他们丁家是不会忘的,只是那两个人现在身在台湾不是香港,忠青社在港的势力再大也是鞭长莫及。而且那两个人当年虽然是仓皇出逃,但是他们带过去的钱财依然让他们在台湾有着不小的势力。
丁孝蟹一收到山联帮的消息就给丁利蟹打去了电话,
“老利,山联帮那边有老爸的消息了!”
“老爸怎么样?他现在在哪?”丁利蟹赶紧问道,
“那边的兄弟告诉我在台北周济生和龙成邦的宅子附近看到过老爸,他八成是想去找周济生和龙成邦报仇!他真是蹲苦窑蹲得脑子都傻掉了!外面什么世道一点不知道!”丁孝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用力捏着眉心,语气烦躁甚至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他一个人?!”丁利蟹听着电话眼睛不自觉地瞪得老大,
“是啊!他这是拿鸡蛋碰石头,是在找死!”丁孝蟹对着话筒吼道,
丁孝蟹吼完,稍稍缓和一下接着说道:“我已经找好了那边的兄弟,你们一起去那两处蹲守几天,看到老爸马上送他离开台湾!”
“必须送走他!去处我已经联系好了,听见了没!”丁孝蟹对着丁利蟹下了死命令。
自从方婷被油麻地的人盯上后,丁孝蟹几乎天天都过着寝食难安的日子,害怕她会被自己的仇家伤害。台湾那边老爸的消息传来后,丁孝蟹的日子更是难熬,时刻神经紧绷,昼夜都在等待着阿龙和老利的消息,担心方婷和老爸是否安全,每天的精力全部被他放在了油麻地和台湾这两个地方,连社团的工作都无暇顾及了。
方婷和丁蟹都是丁孝蟹最上心的人,他等待方婷多年,没想到两个人的第一次拍拖他就给方婷带来了这么大危险,自责、后悔、担心几乎让丁孝蟹夜夜失眠,短短十来天的时间,人就瘦了十几斤,多年跟在丁孝蟹身旁的兄弟都看得出他们的大佬在那段时间憔悴了很多。
丁益蟹看到自己大哥这样,又是着急又是心疼,他问过丁孝蟹几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丁孝蟹认为油麻地的麻烦全是由自己引起的,中间还牵扯到方婷,他不想把丁益蟹再搅进油麻地的事情里,于是每次丁益蟹问起来,丁孝蟹都是带着不耐烦的神情对他说:
“少管我的事,多帮老利想想老爸会去哪!”
丁益蟹见老大不肯告诉他原因,就让自己的手下跟老大身边的兄弟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丁孝蟹的那些手下嘴巴也很严,丁益蟹的人只得把一些东拼西凑的消息带给了丁益蟹。
这些消息在丁益蟹的耳朵里听起来就是:那日丁孝蟹在油麻地与方婷拍拖后,方婷就再也不肯出来见老大,老大这些天一直在派人跟着方婷,要找她见面,可方婷始终不肯。
丁益蟹听后立刻火冒三丈,当着手下兄弟的面破口大骂道:“方婷这个死八婆,老大为了她把我的头都打爆了,还在油麻地惹了一身麻烦!”
“她现在是咩意思?嫌弃老大是黑社会?要甩了老大?”
“她说不见就不见,什么时候轮到她话事了!阿杰你去查一查方家的地址!我亲自上门去请她来!”
丁利蟹按照丁孝蟹的要求在周济生和龙城邦的宅子附近守了四五天,可是一直没有见到丁蟹出现,他怀疑丁蟹又开车去了别处,只好打电话告诉丁孝蟹老爸又失踪了。
这时已经在香港等了多半个月的丁孝蟹已经彻底没有了耐心,他决定不再与油麻地的人在暗中较劲,为了方婷的安全他愿意做出让步,尽快把油麻地的事情搞掂,然后亲自飞去台湾找丁蟹。
危险是他给方婷带来的,方婷不脱离险境,丁孝蟹就不敢离开香港。
最近这段时间油麻地的四个老大也开始有点心虚,因为跟踪方婷这么长时间,他们始终没搞清这学生妹什么来头:
一来这学生妹的胆子太大:敢跟黑社会大佬拍拖,被百来号古惑仔拿刀围观也面无惧色,被黑社会跟踪还能每天正常上下学
;二来只见忠青社的人保护这学生妹,却再没见她与大佬孝见面,被仇家跟踪也没见大佬孝把这女仔藏起来,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现在倒有些说不清了。
他们甚至猜这女仔是个差人,是大佬孝和警方一起给他们四个人设了一个局,准备把他们四个帮派一并除掉。
当天平哥给油麻地的四个老大带来丁孝蟹要同他们讲数的消息时,这四个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这可算是丁孝蟹成为忠青社老大以来第一次向别人让步,这么多年他们油麻地的帮派总算是赢了大佬孝一次。
讲数的地方被安排在了天平哥的饭店。
大厅中一条长桌,一边坐着丁孝蟹,身后跟着忠青社十几个兄弟;一边坐着油麻地的四个老大,每个人身后都带了二三十个手拿砍刀的马仔,最后面还有十几个吊着胳膊,拄着拐杖的病人。
最先开口的是火牛:“后面这些兄弟都是那天被你撞伤的,有的断手,有的断脚,治疗费要2oo万,不算多吧!”
“另外把旺角那四条街交给我们。今后这些兄弟的生活费就靠这四条街了。”
丁孝蟹缓缓吐出一口烟,微笑着对火牛说道:“那天到底伤了多少人,都伤到了哪,你我都心知肚明,要这么多,你吃得下吗?”
“怎么吃不下!那些兄弟哪一家没有老老小小要养!你那天招呼不打就开车硬闯,还有没有江湖规矩?陪这些根本不算多!”老虎狗在一旁愤愤地帮腔道,
“再说旺角那四条街原本就是归我们管的,是你们忠青社后来硬抢过去的!”胖子接着说道,
这时丁孝蟹不屑的笑了一下,狠戾的目光扫视着对面四人,说道:“那天是我不对,踩过线在先,那2oo万我愿意赔给各位受伤的兄弟。”
“不过,旺角的四条街我没办法做主,那是忠青社弟兄们搵饭吃的地方,”
“你们刚才也说过了,是忠青社当初硬抢过去的,我就算现在给了你们,我那些兄弟也会再抢回来的,是不是兄弟们?”丁孝蟹边问边向身后的十几个兄弟看了一眼,神态甚是嚣张。
身后那十几个兄弟见丁孝蟹这样问,马上带着或是狠辣或是轻蔑的笑容朝着油麻地的四个老大点了点头。
油麻地的四个老大见状脸色俱是一变,却没有人继续接话,沉默了一会,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边上的鲨鱼斌,鲨鱼斌见状只好按照先前他自己安排好的,硬着头皮拿出了一张学生证,他先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看着学生证上的字,狠狠心开始拿腔拿调地念道:“澍——徉——学——院,新——闻——系,方”
鲨鱼斌还没念出方婷的名字,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手上的学生证就被人抢了过去,鲨鱼斌一愣,抬眼就见丁孝蟹怒目圆睁站在自己面前,三两下就将那张学生证撕得粉碎,紧跟着丁孝蟹长臂一伸,揪着鲨鱼斌的衣领,一把将鲨鱼斌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怼着他的脸恶狠狠地说道:“这个女仔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男人之间的事就男人解决,不要把女人卷进来!”
“天天盯着个女仔不放,你他妈的也算是个男人?”
说完丁孝蟹双手用力将个头瘦小的鲨鱼斌狠狠朝地上一掼,就听“噗”的一声,一口老血就从鲨鱼斌的嘴里喷了出来,随即就见他倒在地上一边“诶呦”“诶呦”痛叫,一边不停痛苦地扭动身体。
要旺角四条街的条件是鲨鱼斌自己加上去的,他见丁孝蟹不肯给,另外三个老大也不敢要,就想最后拿出方婷这枚筹码让丁孝蟹再多掏些钱款,没想到他这举动就似触碰了丁孝蟹的逆鳞,盛怒之下丁孝蟹差点将鲨鱼斌一把摔死在地上,后来听说那一次鲨鱼斌不但摔断了三根肋骨还伤到了尾骨,差点连男人的快乐都摔没了。
鲨鱼斌身后的马仔见自家老大被人摔在地上,自然要举刀砍人,而丁孝蟹身后的兄弟这时也都从怀里掏出了手枪,这种时刻,久混江湖的人都知道,大家都要动作暂停,听老大们讲数了,可偏巧那天鲨鱼斌带来的马仔里有个刚拜山头的新人,为了在各位老大面前表现下自己,见大家举刀,他就猫腰悄悄拿刀蹲在了鲨鱼斌身旁,佯装和其他人抢救鲨鱼斌,实则却在桌下向着丁孝蟹靠了过去。
这个四九仔听说当年丁孝蟹就是靠偷袭一刀要了油麻地老大棠爷的命,今天他也要一刀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