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庭任他在外面撒泼打滚,根本懒得再看一眼。
给文邦递了个眼色,俩人把关老爷子扶在门前的椅子上坐下。
“你是什么人?跟关家什么关系?”
女人倒是有几分胆色,一双涂得乌青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关庭,肥嘟嘟的嘴唇一张一合,侧着身子斜眼看过来。
关庭不想跟她打口水仗,指了指关景明。
“老子数一二三,你自己不出去,就要被老子丢出去。”
女人大眼珠子一瞪:“我呸,你当老娘是被吓大的?老娘出来江湖上混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穿开裆裤。”
这话或许不假,女人三十来岁的年纪,比关庭要大上好一些。
可混江湖却从来不讲究谁出道早,只讲究谁靠山大,谁手腕狠。
关庭把斧子往地上一抡。
大半个斧头都砸进了泥地中,地面好似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女人的眼神刚刚从斧头上转移出来,就见到关庭撸着袖子冲自己过来。
“哎哎哎,你别乱来,我可不是过来胡搅蛮缠的,你家关老爷子欠我钱,我是来要账的,有凭有据。”
看着步步逼近的关庭,女人有点慌了神,肥胖的小爪子连忙伸进兜里掏。
终于在关庭近身之前,她从兜里掏出来几张纸条。
纸条有些陈旧,上面写着几行字,右下角有已经略微褪色的红色指印。
“五年前,关威重病,关老爷子找我家借了六千块钱给他治病。
三年前,关老爷子的老伴也生了病,又在我这里拿了三千。
可惜两人最后都没有治好,安葬的时候又在我这里拿了两千,合计一万一,借据都在这里呢!”
关家的日子要说以前过得还挺不错的,可后来关景明的儿子关威却莫名其妙生了重病。
家里的积蓄耗空了不说,还欠了一大笔外债。
最后关威的病没有治好,撒手人寰,债却背上了。
而后关景明老爷子的老伴受不了打击,也跟着病倒,拖拖拉拉治了两年,也跟着去了。
关景明的儿子没少生,到最后却一个没留下。
五十年代遇上自然灾害,在那缺衣少粮的时节,关家把活命的粮食都紧着关景心喂养。
关景心倒是安然长大了,可关景明四个儿子少了三个。
最后一个成年的儿子关威是老两口心灵支柱,却依旧逃不过个早夭的命运。
才不到三十岁就一命呜呼。
关老爷子的老伴受不得这个刺激,随之而去倒也不意外。
连续两人生病,把关景明家的老底都掏干了。
外债的事情,关庭以前倒是没有关注过。
女人说得有板有眼,气势逼人。
关庭看向关老爷子,却见老头儿已经被气得嘴唇抖,便知道其中定然有不对之处。
女人还待再说些什么,关庭朝她瞪了一眼道:“你先闭嘴,等老爷子缓过这口气再说。
文邦,你给爷爷倒一杯水!”
文邦跑到屋里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关景明颤巍巍喝了几口才算是把气顺了过来。
他嘶哑着嗓子道:“蒋红梅,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这些钱我们爷四个省吃俭用,去年中秋的时候已经还给你了,你还当面烧了借条,从此债务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