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烨一手挡小文氏挥来的胳膊,一手又是扇耳光又是抓头发,直接将人扒拉了个猪脸鸡窝头才停手。
见谢怀义拎着笤帚冲过来,她一把夺过张氏手里的柴火棍挥舞怪声尖叫:“让你们成天欺负我闺女,用着我的银钱磋磨我闺女,你们还是人吗?爹娘,你们非得我死不瞑目吗?这都多少年了啊······”
谢怀义瑟缩,抱紧笤帚吞咽口水,紧紧盯着面前跳大神一样的人不敢近前。
“啊六哥啊~”张氏大声哭嚎着跪地,拍打着地面哭道:“六哥,我和当家的对不起你啊······”
“六弟,你······”谢怀仁上前,瞪大眼睛定定瞧着胡乱挥舞柴棍又蹦又跳的人很是不敢相信,好半响才定定道:“六弟,你放心,我日后定不会让叶儿委屈,你,你走吧,让爹娘安心些。”
谢烨微微挑眉,挥舞着棍子冲过去,面目扭曲尖叫嘶吼,就差扭曲爬行了。
“我不信,你之前就没照顾好叶儿,我不信你们,不得好死,亏待磋磨叶儿的都不得好死······”
谢家院子,热闹又诡异。
人很多,却安静的可怕,只剩谢烨尖叫嘶吼。
上房东屋给文氏扎针的牛大夫吶吶道:“人啊,就不能做亏心事儿。”
颤微微张开眼皮的文氏,嘴巴歪斜颤抖,“六,六郎······”
谢怀礼始终没出屋,闫氏在二伯哥夺了笤帚冲出屋子去揍人时就进了东间,此时,守在文氏身边的就他们夫妻俩。
见婆婆醒来,闫氏害怕却又壮着胆子道:“娘,六、六弟回来了,在小······小侄女身上。”
话落,屋内三人就见只面皮颤抖的文氏开始全身颤抖,好似看见了不得了的怪物,又像被脏东西附身。
唉!牛大夫叹气,“中风偏瘫了,日后好好将养着吧!”
谢怀礼心有戚戚,转头看去时,没见到他爹的身影,只得出门寻人。
此时,院中针落可闻,人跪了一地,只中间站了一人。
“六哥,你放心,我这就带叶儿家去养着。”李有田的话音掷地有声。
“小六,你放心,叶儿在家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一道粗声粗气的话音打断了李有田的话头。
谢怀礼循着声音看去,见他大哥闷头起誓,眉头不由皱起,待看清大哥身后的二哥时,眼里闪过厌恶,“大哥,二哥,你们这是作甚,爹呢?”
听他声音,院中跪着的人皆转头看来,倒是早先跑回自家屋子趴窗户缝上往外看的“金”字辈熊孩子们,纷纷睁大眼睛惊叹:三爷爷我爷爷好厉害!
在院墙拐角处伸头偷看的“松”字辈亦是惊叹:我爹三叔好勇!
“老三,六弟回来了,你来见见。”谢怀仁眼眶泛红,说着招手叫人近前。
谢怀礼被气笑,望着院中唯一站着头发乱糟糟拎着冒烟的柴火棍的人嗤笑:“六弟,你回来的正好,谢叶把咱娘气中风了,你给个说法吧。”
闻言,别人什么神色谢烨不清楚,她自己率先仰天大笑。
末了环视众人,冷声道:“报应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就是坏事做尽的下场!”
她还不罢休,柴火棍指着谢怀礼,阴笑道:“你爹你娘都会遭报应,下一个你猜猜是谁?”
老谢家,除了大房,其他人在谢烨眼里全员坏人。
二房夫妻俩的坏,是肉眼可见明晃晃,相比较之下,四房就是阴险。
小文氏脑子不大好,经常被闫氏当枪使,还觉得人跟她一边儿,尊她敬她!
闫氏则是丈夫的传话筒,谢怀礼在背后出主意,她执行。
当然,这两人教出来的儿孙在同辈中也是最有心机的!
见侄女不再神神叨叨,谢怀仁迟疑,“叶儿,刚才是······”
“大哥,你被她耍的团团转,还想着为她好!”谢怀礼气急败坏,指着谢烨道:“这就是个灾星白眼狼,今儿敢掀桌子骂人,明儿就敢上房揭瓦,要我说赶紧说个人家给出去算了。”
“哼!”谢烨冷笑:“我爹不放心我回来看看咋了,你还想让我和我爹娘在阎王殿再见一面不成?”
谢怀礼气结,转头四看,叫道:“爹,爹,这个家你做主,出来说句话。”
李有田、张氏起身拉住谢烨各种劝说,谢烨梗着脖子只管盯着气急败坏的谢怀礼,她倒要看看,谢老头要如何说。
都闹成这样,还不见爹的人影,又被一个小辈连呛声带挑衅,更何况这个小辈还是以往家里最没存在感最懦弱的谢叶,谢怀礼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谢怀仁走上前准备劝说几句,一把被推开,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我今儿就把话撂这儿,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谢怀礼指着谢烨面目狰狞,恨不能将人吃了。
谢烨心里冷笑,想分家还拿她作筏子,也好,她也想看看缩头乌龟谢老头如何处理。
原本以为撂下这狠话,无论如何爹都会出面,可半天没见人影,谢怀礼顺着妻子推搡的力道回自家厢房,进屋后将门摔得震天响。
谢烨则是被张氏扯着带回自家。
谢家院子终于恢复安静,气氛是安静了,可人心如何,外人自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