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早早跑去跟马大江报信。
马大江心里一喜,脸上的笑更是不遮掩。
报信的人只当他得知家里来亲戚高兴,也没有多想。
柏敏听到了拍院门的动静,只是院里说话声儿不大,她在屋里炕上没听清,待有脚步声进门,才轻声问道:“咋了,谁来了?”
马大江掀门帘进东屋,一脸喜色,“我就说闺女是个有福气的,阿苍带着四叔来了。”
柏敏又惊又喜,挣扎着要起身,“四叔来了,我······”
马大江按住她,掖了掖被子,道:“你好好歇着,我来招待。”见旁边包被里睡得香的闺女,笑道:“听说阿苍媳妇也来了,待会儿你们好好说说话。”
他媳妇昨儿才生,那婆子一看是个女娃便叨咕“是个没福的”。
寨子里很少养活女娃,要养活也是儿子生的够多才留下一个闺女,自家这才是第二胎,那婆子觉着定是要扔的才这么一说。
马大江当时就不乐意了,道:“这是二弟的孩子,二弟不在我们做不得主,待他回来再说。”
如此推脱,这才没让那婆子把娃抱走,现在不止小舅子来,岳家四叔也来了,那婆子再敢这么说,他就直接说这孩子送给小舅子家养。
路上听说柏敏昨儿已经生产,谢烨庆幸,备礼时多了个心眼,细棉布、精米、红糖多备了些,“也不知道,不然提几只公鸡来给大姐补身子。”
今年家里养的小鸡仔有四只公鸡,外带去年留下打鸣的,五只公鸡天天闹腾,谢烨准备今年过年宰杀吃肉呢。
“没事儿,多待几天,我和姐夫进林子转转抓些山鸡一样的。”柏苍现在心里最惦记的是如何名正言顺的发火。
虽说是来找茬的,但名正言顺才好。
远远见大门走出来的人,道:“四叔,阿烨,那就是大姐夫,刘家兄弟应该打猎去了。”在家的话早出来迎接了。
马大江大踏步上前来扶人,柏峻打量了他一眼,摆手道:“还没到走不动的时候,回屋吧,敏儿和闺女还好吧?”
“都好着,四叔,累你大老远跑这一趟······”
马大江还想寒暄,柏峻不给他机会,“一家人说那话做啥,就是敏儿月子不好走动,不然这次你家就搬出去······”
听着院里熟悉的说话声,柏敏忍着泪水,哽咽着打招呼,“四叔,快进屋坐。”
柏峻停了话头,站在东屋窗户下道:“哎四叔来了,你好好歇着,这次阿苍给你做主。”
亲兄弟靠不上了,不过有能干的堂兄弟也不怕吃亏。
马家两兄弟招呼白云岭的人进屋,正堂坐不下就坐西屋。
见他家是青砖瓦房,有人跟柏峻感慨,“大宝家的日子在寨子也是数一数二的。”
“都是他爷爷那辈的家业。”柏峻知晓当年黑熊寨盖砖瓦房的事儿,而且那时候他还年轻,带着白云岭的汉子从白云岭往黑熊寨背砖背娃,一趟能赚个十几二十文,就是费鞋,肩膀磨得疼。
曹老弟那砖窑就是那时候盖起来的,当年很是挣了一笔。
谢烨是女眷,进东间看产妇。
柏敏头上包了头巾,额头也绑了布带,这会儿已经挪起身靠坐在被子上,见了她很是不好意思,“弟妹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却没法招待。”
“姐姐快歇着吧,自家人哪就要特特招待了。”谢烨凑过去看小婴儿,皮肤皱巴巴,但比春水家的大妞看着个头大一些。
“刚子媳妇小梅夏天的时候生了,也是个闺女,这么大点。”她伸手比划,笑道:“看来姐夫把姐姐照顾的很好。”
刘小梅怀孕时,刚开始婆婆刘氏还紧张,隔三差五做肉菜,后来小梅在娘家的那些事儿传开,张家一个月都吃不了一回肉,小梅平时更是连饭都吃不饱。
母体吃食进补跟不上,肚子里的孩子哪有营养吸收,大妞也就现在养得不错长开了。
看着女儿皱巴巴的脸蛋,柏敏怜爱又心疼,“刚才当家的还说她有福呢,你是不知道······”
昨儿她又疼又累,根本就没精力和那个二婶说啥,要不是丈夫坚持,今儿哪还能见上女儿的面。
谢烨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不过那婆子的好日子到头了,坐在炕沿笑道:“姐夫是个有主意的,我来时大宝还念叨你们和孩子呢,要是知道是妹妹,估计得兴奋地蹦三尺高。”
“大宝也是麻烦你和阿苍了······”柏敏也有些想儿子。
虽知道柏苍这个堂弟靠谱,家里不会亏待了儿子,可到底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当亲娘的心里不好受。
见她抹眼泪,谢烨手足无措,“大姐你可千万别哭,听说月子里哭多了不好,大宝好着呢,来的路上四叔还说呢,你在月子不好动,不然这次就直接搬出去······”
两人在东间说话,正堂和西屋也热闹的很。
马大河知晓昨儿那婆子盯上侄女又作妖,拳头握得死死,咬牙切齿道:“她就没安好心,咱自家的闺女又不靠她家养······”
跟柏苍来的不大知晓内情,张强却是之前来过,笑着劝说:“谁家的孩子谁心疼,以后多疼她些就是了,我就盼着第一个得闺女,家里姐妹俩日后有伴儿。”
有人却是好奇,“咋地,你们寨子不养女娃还是接生婆顺道帮······”最后一个字他没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