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挖墙脚那又是想做啥?”
“我······”马进结舌,见柏苍低垂眼眸盯着火堆,神色看不出悲喜,心里没由来的发虚。
柏苍拨弄着柴火,淡淡道:“不想你嫂子给你介绍媳妇?”
这······说不想那绝对是骗人,可要说想······
马进挠着脑袋,干笑道:“山外姑娘哪能瞧得上我们!”话出口觉得不对,又连忙找补道:“当然嫂子是例外,也是柏苍哥你能干,与嫂子也般配。”
柏苍掀起眼皮瞅他一眼。
虽没说话,可那眼神,如同腊月从山口吹进白云岭的风,冷得刺骨,刮得脸疼!
马进只觉脸上火辣辣,吶吶道:“我,我就见嫂子与岭上的妇道人家不一样,好奇,纯属好奇。”
“当然也是有心想和嫂子打好关系,看嫂子能不能帮我介绍个媳妇。”这句话,音量拔高了八度不止。
柏苍抖了抖手中的柴棍,才刚沾染的火苗瞬间没了身影,只留下一缕白烟从柴棍顶端冒出妖妖娆娆散去,而后才转眸,定定瞧着人。
马进不由哆嗦了一下,委屈又无奈,眉毛都挤成了一堆,“我真对嫂子没起心思······”电石火光间突然反应过来,竖起手掌大声道:“对张家妹妹也没心思。”
“最好没有,有,也给我断了!”
马进连连点头,他是着实没想到,张家在柏苍哥心中竟也是如此重!
张强背着两捆草满头大汗地赶回对子房时,见马进已经在地坑劈柴,眼神暗了暗,不过他不想给这人低头,丢下草喂驴后硬邦邦道:“柏苍哥,我有事儿同你说。”
虽未明说,可人却站在门口的位置,明显叫人出去。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柏苍头都未抬,端起竹碗吹了吹。
加了野菜的疙瘩汤泛着豆绿色,撕碎的菌子点缀其中,看着很是可口······
见人没动,张强很是尴尬,马进却是主动起身,端了竹碗径直往出走。
对子房的门扇不比家里宽大,见张强“堵”在门口处不动,他硬挤过去,还不忘给人一胳膊肘。
张强捂着小腹处没说话,却是关上了门扇。
察觉身后动静,马进撇了撇嘴。
对子房只留两人,张强也不再憋着,直接上前道歉:“柏苍哥,对不住,是我嘴没个把门的······”说着狠狠抽自己嘴巴。
见面前的人不为所动,自顾喝着汤,“噗通”一声跪地上,丝毫不带犹豫。
“柏苍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也是被气急了······”
“气急了就攀扯你嫂子的是非?”柏苍语气淡漠的如同陌生人。
一句话堵得张强无话可说,他心里大为后悔,挺直腰板扇自己脸,边扇边道歉:“是我的错,我不该攀扯嫂子,是我的错唔嗯——”
柏苍直接抬脚踹在他肩上,将人踹得后仰翻到在地。
张强闷哼一声,揉了揉肩头爬起身又重新跪回原地。
柏苍转头看向他处。
正在吃草的驴子被这边动静吸引,嘴角还挂着草,却是直勾勾望向这边,眼睛水亮,同那人一样,面上好脾气,内里却是个执拗的。
平常看着好说话,可若是惹她不乐意,一次两次会忍,可绝无第三次忍让,若是碰了逆鳞急了就当场“尥蹶子”!
“你嫂子不一样,我不想听到她任何是非。”
“尤其是从你们嘴里出来的!”跟他关系好的兄弟却拿她开玩笑,今日是气急了口不择言,明日是不是就能说得头头是道!
这些个风言风语,岭上人当个笑话,图个乐子,可落在她耳朵时······
柏苍仰头大口灌菜汤,即便舌头烫得发痛发麻,他却任由灼烫一路从喉咙蔓延到心田肠肚。
好似灼心烧肺才能让他保持理智,才能让他不去胡乱想那些未曾发生的坏可能!
张强低垂着头诚恳认错:“我知道,是我错了,哥,你信我,绝对没下次!”
柏苍丢出竹碗,砸在火堆上激起一串火星,带有水渍的竹碗瞬间被火苗吞噬,只留下不甘地吶喊滋滋作响!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还有,张家待你嫂子不错,我拿他们当正经亲戚走。”
“是是,哥,我记住了!”张强连连点头。
外面的马进喝完菜汤,望着外面灰暗的林子很是后悔,早知道就带个饼子出来了。
入夜的林子本就危险,且野兽们饿了一冬,现在正是兽性大发四处觅食凶性最强的时候,因此,他并未走出多远。
对子房内的动静自然是听到了,不过想到柏苍哥对嫂子的看重,又觉得合情合理。
他们跟柏苍哥关系这好,还随随便便打趣攀扯嫂子,那外人不得将天说破了!
就张强前几日说得那话,若在岭上,过一晚的功夫就能传成他跟嫂子不清不楚。
也得亏张家在山外,传不到他家去,不然,人决计能打上门来。
坏张家闺女名声,还当人跟柏苍哥一样好说话?
要他说,柏苍哥也是忒好说话,对岭上人忒好了些。
就那些人编排翠儿的胡话,换作他早收拾人了,哪还会帮那些个没良心的碎嘴子带东西出山,卖个好价再买米粮哼哧哼哧带回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