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跳,竟有一种此刻在外面被拳打脚踢是种好事的感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章原恺就已砍断他的周遭的麻绳,拽着脚将他拖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屋里。
等里面那领头人不知道比之前惨了多少倍的叫声传出来后,齐承朗才微微一笑:“你们可知刚才进去的人是谁吗?此人来漠北前,在刑部任职,自上任以来,接触过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这些犯人无一人能在他面前守住秘密。”
齐承朗声音不急不缓,极为平静,背着手在众山匪面前来来回回地走,身后是打着火把的众位捕快,众山匪看不清这人的面容,却有一种活阎王降世的恐怖感。
众山匪只觉夜间凉风习习,凉意从心底蔓延,很快便包裹住了四肢百骸。
“你们现在不说也没关系,等押解进昌州府后,你们想说也没机会了。”
“我说,我说。”其中一人扛不住压力,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们原本真的就是村民,是全州井乡的村民,我们村在是漠北最北边的一个村,北狄人进犯第一时间就是屠杀我们村。”
周围几个山匪也好像是回忆起了当年的恐怖,跟着呜呜咽咽哭诉了起来:“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半夜,我们村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几乎都死光了,留下我们这些人拼命逃亡……”
“等等!”齐承朗却觉得不对劲,“就算你们是在全州边境上的村,漠北军也会镇守在你们前面。你们说北狄人进犯屠杀,漠北军没有抵抗?没有厮杀,任由北狄人自由进入?”
二十年前,漠北军的大将军应该是那位,怎么可能会让北狄人这样悄无声息进入全州附近烧杀抢劫?
“是真的!”其中一人见齐承朗不信,急急忙忙开口,“我们都听见了,是北狄话!我们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杀一家,烧一家,我们没办法只得连夜跑了,等过了几日听说漠北军抓到了北狄犯人,我们再回家的时候,发现我们没了身份。”
整个村子的存活下来的人都没了身份,他们有人去找衙门,却被衙门的人直接关进了大牢,从此以后再也没出来过。
这些人没身份,没路引,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落草为寇。
在这个时候,齐承朗并不怀疑他们会说假话,但这件事整体就说不通,一个村子老人、妇女小孩全部杀死,留些青壮年却又完全没有身份,这事说出去,谁听了不迷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群村民,如何击败护送队的侍卫,成功带走所有赏赐?
齐承朗按下心思,指着最先开口的人道:“你们的身份说明了,现在老实交代,抢劫来的东西去哪了?”
狼大爷,你好
房子里又是一声惨叫,之前抢先开口的那人这会儿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了:“差大爷,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抢来的东西,多半都被运走了,这次抢来的东西比较多,和我们寨主联络的人昨天晚上就将东西运走了。”
齐承朗瞳孔微缩,昨天晚上?
这么说他们要追上对方的希望渺茫了!
他转头看着章原恺的房门,现在只能将希望落在这人身上了。
那人哭唧唧道:“我们寨主是原本我们村的村长,我们在这里安家后,村长就联络到了背后的人,给我们提供武器,帮我们修建山寨,还教我们用暗器什么的,我们渐渐就开始抢劫过路的商人了。不过差爷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山寨穷的很,我们抢到的东西基本都被人拿走了。”
一想起这些,这些山匪就觉得自己有苦说不出,辛辛苦苦干着杀人越货、掉脑袋的勾当,却得不到什么好处。
真是窦娥都没他们冤!
齐承朗冷笑一声,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身边人马上冲进房间里去,不拘是臭袜子还是别的,有什么拿什么,将这群山匪的嘴巴通通堵住。
有好几个人被这嘴里的臭袜子熏得yue了好几声,但又没吐出来,翻着白眼要晕不晕的。
一刻钟后,章原恺终于打开了门,“从后山悬崖处运送走的,快追。”
齐承朗留下几个身手相对薄弱的,带着众衙役将这些人送回到昌州府,叮嘱道:“一定要严阵以待,如果我们没有及时赶回来,让齐知府将人收押好,将此事告知谢长史,谢长史自有盘算。”
他武功虽好,但脑子显然没那么好使,这些人说的话有明显的漏洞,但他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点,干脆就不想了,让谢长史去头疼好了。
交代完后,齐承朗点的几个人一路跟着他飞奔至悬崖,借着火把的光,几人这才看清悬崖下方有用藤蔓编织好的梯子。
联想到狼大爷就是从这边离开的,齐承朗气得狠狠拍了一下额头:“妈的,之前狼大爷当着我们的面跳悬崖很有可能就是在给我们指路。”
都怪他们胆子太小,不敢跟着狼大爷跑,这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几人不敢再耽误,一个接着一个赶紧往下跳,手牵着梯子,快速滑落,没多久就到了底。
下到地面后,几人运气提速,往前飞奔,借着昏暗的月光能看清前方是一片树林,高大的树木几乎将路堵死。
不对劲。
齐承朗停下脚步抬手示意,随即在周围侦查了起来。
那么多的东西,要运送走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齐承朗站在原地,眉头几乎都要皱成一个川字,他绕着这树林边缘走了两圈都没看到痕迹,难不成这些东西能凭空消失不成。
空中?